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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公案系列/刘郎恨(5)by:seventh1009

转眼宋祁婚礼之日已到。因为是皇上赐婚,议婚纳彩之类的礼数自然就没有了,因此为显重视,这迎亲的礼仪做得格外周到。新娘吴氏早在五天前已回到了娘家。她本就是京城富户人家的女孩儿,不然也进不了宫中。虽说如今父母已逝,家道中落,但兄嫂还是颇为顾念,竭尽所能备了份嫁妆,还把家里唯一的丫头也陪嫁了过来。再加上皇上皇后和庞妃的赏赐,嫁妆也颇为丰厚。

 

因为是纳妾,有些大员们不好来捧场。可毕竟是皇上赐婚,所以虽不能亲至,很多人都差了管家送来厚礼。展昭和白玉堂自然没这么多顾忌,但也耐不得那些繁文缛节,送上贺礼后就准备离开,却被眼尖的宋庠留住。此时宋父已殁,宋庠兄代父值为弟弟张罗喜事。二人不好推脱,只得在厅中坐了,与几个跟宋祁相交甚深亲自来贺的官员有一搭没一搭的客套着。

 

好不容易等新妇进了门,交拜、合髻礼必,酒宴开始,白玉堂的肚子早敲起鼓来了。新郎新妇也已疲惫不堪,却还要撑着来敬酒。白玉堂边吃边在展昭耳旁嘀咕,“幸好小爷不用遭这份罪!”展昭边吃边哼哼,“你想遭我都让你遭不成!”白玉堂跟一旁冲自己举杯的不知道什么大人碰了下杯,继续嘀咕,“为什么咱们非得来这挨着饿跟一帮认识不认识的虚与委蛇遭这份罪?”展昭笑着跟过来打招呼的亦不知道什么大人抱拳寒暄两句,接着哼哼,“因为你吃饱了撑的跑去牵什么红线做什么大媒!”

 

这时,宋祁已引着吴氏来到二人面前。宋祁身边跟着的小厮忙给他夫妇杯中斟满了酒,宋祁端起杯笑道:“来来来,咱们可得先敬白五弟一杯,他可算是咱们的媒人啊!”白玉堂被展昭调侃的正没好气儿,听到宋祁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干脆端了媒人架子,也不起身。展昭可不能把人晾在那,忙起身端起杯来相迎。哪只吴氏立刻举杯对展昭道:“多谢白大人!妾身先干为敬!”说完举杯一饮而尽,把展白宋三人搞得莫名其妙。

 

宋祁指着白玉堂道:“你怎么了,那位才是白五弟啊!这位是展贤弟。”吴氏一愣,忙道:“妾身真是累糊涂了,白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妾身再赔罪一杯便是。”白玉堂举杯想说几句喜庆话,可看向吴氏端杯的手,不禁一愣。恍惚间举杯一饮而尽,嘴边的话也忘了。宋祁熟悉他的脾气,也不以为意,又往别人处去了。

 

展昭见白玉堂若有所思,凑过来问:“怎么啦?”白玉堂冷哼一声,“这庞凤也忒不体恤下人。吴妙心好歹也是她宫中上品级的宫人,居然还让人家做粗活。你看到她的手没?指间还有茧子哪!”展昭摇摇头。白玉堂又皱着眉道:“也不知道宋兄看上了她哪一点。容貌也算不得极品,庞凤宫里的人,才学什么的也谈不上吧?倒是那媚上欺下的本事怕是学了个十足十。”

 

展昭笑着说:“倒也未必吧?”白玉堂撇了撇嘴,“她方才说什么?累糊涂了?就算她是掌事宫女,每天立规矩也是必然的,何况她还没到那位份呢!就这么一半天的就累了?”展昭一听也皱起了眉,“不管怎么说,她居然会认错你------”白玉堂冷笑:“瞧着吧,宋府迎进她来,怕要生事啊!”

 

展昭只当白玉堂为方才的事不痛快,却没想到三日之后这话就应验了。

 

新妇三日回门,宋祁并没有陪着去。一者毕竟是纳妾,二者吴氏父母已丧,宋祁的身份摆在那里,没有去拜见吴家兄嫂的道理。不过还是备了厚厚的礼,差两个家丁跟着,连陪嫁的丫头玉穗儿一并,一大早送回了吴家。

 

谁知晌午不到便出了事。

 

展昭和白玉堂接到宋家管家的通报赶到吴家时,宋祁正在安慰哭得梨花带雨的吴妙心。吴家兄嫂两人站在一旁搓着手不知所措,玉穗儿眼睛红红的缩在一旁。一见二人前来,宋祁明显松了口气,“二位贤弟,你们总算到了,急死为兄了。”“出了什么事?”白玉堂皱着眉问。“死------死人了!”吴氏的嫂子带着哭腔哆嗦着回道。白玉堂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刻噤了声。

 

宋祁把胳膊从紧拽着他的吴妙心手里挣了出来,做了个“请”的动作。吴氏的哥哥机灵的很,立刻前面带路。吴家虽败落,但也还有个小院落。几人出了堂屋,进了西偏房。房内一具男子的尸体倒在地上,心口插着一把绣花用的小剪,血流了一地。

 

展昭过去检视了一下,这男子的失身已经冷了,但还没僵硬,看来刚出事吴家人就去告诉了宋祁,宋祁又立刻让管家叫来了他二人。白玉堂四处打量着这屋子。看摆设虽然粗陋,但也瞧得出是女子的闺房。吴妙心自幼入宫,这屋子自然不是她的。难道吴家除了这兄妹二人外还有别人?

 

白玉堂将疑惑的眼光转向吴老大,“这是谁的屋子?”吴老大陪着笑回道:“是舍妹的。小人有两个妹子。大妹就是妙心了。这丫头有福气,打小进了宫里享福,如今又------”白玉堂喝道:“说你小妹!”吴老大吓得一哆嗦,“是是是!小妹就没这个福分了。她是个不省事的,父母死后,我这个做兄长的没少跟她操心。本来她年纪也不小了,早该嫁人了,可我托人给她说了几门亲事她都不乐意,嫌东嫌西,高不成低不就------”

 

白玉堂听得不耐烦,刚要打断他,不成想吴妙心插了进来,“是她不愿嫁吗?你给她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家?不是给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做小,就是给三四个娃的爹续弦,要么就是瘸子聋子瞎子,只要彩礼出的多!你那哪里是嫁妹子,卖妹子还差不多!”看众人都望向她,吴妙心缓了缓语气,低声道:“别以为我在宫里就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她做针指女红还能赚钱补贴,再加上我三五不时偷偷传些钱物给她做幌子,你们早把她卖了!”

 

“哎呀呀妹妹呀,你可不能这么说呀!”吴氏的嫂子拍着大腿嚷嚷起来,“公婆死得早,我这长嫂如母,在妹妹身上可没少花心血呀!这不,你嫁人的时候,我们可是除了房子把值钱的都卖了给你置办的嫁妆啊!你不能没良心啊!”转身又冲着玉穗儿吼道:“你不是你这死蹄子在中间挑拨的?”玉穗儿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摇头。

 

展昭算是明白白玉堂为什么一到这就不给人好脸色看了。这吴家兄嫂真是既市侩又刁蛮,白玉堂之前陪宋祁来过吴家,自然早就知道他们的品性。白玉堂一把将玉穗儿扯到一旁,一声断喝:“闭嘴!五爷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那女人倒也听话,立刻息声。吴妙心冷哼道:“你们下这么大的血本是指望着我嫁入宋家后带着你们鸡犬升天呢!”白玉堂瞄向宋祁,歪嘴一笑。宋祁微微皱了皱眉。

 

展昭也忍不下去了,慢声道:“请问,谁可以用一句话说明白这死的人究竟是谁吗?”“是二小姐的相好万全!”玉穗儿轻声说。展昭声音中略带惊讶,“那么,贵府这位二小姐如今何在?”吴妙心叹了口气,“就在妾身出阁的前一晚,与这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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