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工作室

【猫鼠猫】孰为一 34 by:小林可可

(34)

展白公孙三人围桌而坐,各自身前放着一杯茶。

  白玉堂半伏在桌上,手持杯盖刮敲着,发出噌噌响声。

  展昭看着面前盖碗,间或端起茶杯喝一口。

  两人都不说话。

  公孙看看这位,又看看那位,忍不住先开口:“包大人这趟面圣,福祸未知。你二人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嗯。”白玉堂撑起头,“大不了辞官,难道还要游街示众不成?”

  展昭忍不住一笑,他揽袖站起,给大家续茶。

  白玉堂偏头瞅着展昭情态,心中欢喜,他眼珠一转,对他调侃起来:“指不准还要把你我捆了,装猪笼扔水里,猫儿,怕不?”

  展昭看向白玉堂,回道:“我记得锦毛鼠不会水?”

  “……切,你不也不会?”

  “哎呀!”公孙呼的站起身,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开这般玩笑?”

  白玉堂笑哈哈的拉公孙坐下。

  展昭面对公孙,诚恳道:“公孙先生,包大人和你,以及诸位同僚相助之情,我二人感激良深。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一律承担便是,公孙先生切勿过虑。”

  白玉堂点点头:“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谢过公孙先生了。”说罢一拱手。

  公孙叹息着摆摆手:“我没帮上什么忙。倒是包大人,得知弹劾之事便急着谋划为你二人开脱。”

  不一会儿,公孙被叫走开。剩展白二人独处屋中。

  白玉堂握住展昭的手:“猫儿。若是丢了官。你我就回归江湖,潇洒自在,也是不错。”

  展昭没有动弹。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我并不打算再入江湖。”

  白玉堂一呆。那股不自在的感觉再度环绕。

  展昭轻叹口气,他抽回手搁于桌缘:“玉堂,从今而后,江湖便当没有了‘南侠’这号人物。”

  白玉堂心中“咯噔”一声,他幡然悟到什么,呼吸变急,却不能直视展昭。他盯着自己右手,那手竟不自觉的轻微抽搐了一下:“猫儿……我,我……”

  展昭见他模样,心中不忍,连忙握住他的手:“玉堂,你别这样。”他轻轻抚着白玉堂攒紧发白的关节,却不知如何说下去,再度沉默。

  白玉堂凑然抬眼,抓紧展昭,急道:“我去跟义兄们说,让他们绝不可透露此事。”

  展昭定眼瞧着他:“契兄弟,总有一人为弟。”

  白玉堂无言,半晌后,他突然皱起眉头:“那我们便学林君复偏安隐居罢,闲云野鹤,落个舒坦。”

  展昭默然片刻,道:“如和靖先生那般清苦避世。玉堂,不委屈么?”

  白玉堂一哂:“有你陪着,又不会有那折梅独处之虞。”他直视展昭,“我不能害你声名受损,既然不回江湖,索性把这些红尘俗事都抛开,只要能让你我清净,也没什么委屈不舍的。”

  展昭摇下头,反手轻轻抓住白玉堂手指:“声名于我,不过虚浮。你……”

  这时衙役走进来,打断展昭话语:“二位大人,包大人回来了。”

  两人纷纷起身,迎了出去。

  包拯缓步走到二人面前。

  展昭见他仍然气定神闲,暗呼口气,持手道:“大人?”

  白玉堂直视包拯,并不说话。

  包拯看着二人,黝黑面上寻不出什么表情。他开口道:“你们随我进来。”

  进到内室,包拯展衣坐下:“没事了。”

  展白二人心中一松,忙持礼致谢。

  包拯止住他们动作,慢慢将经过详细告知。

  说罢,他面上淡淡,抚须续道:“皇上让本府处理此事,便是没事了。待我稍后草拟奏折,将你二人功过相抵,不升不降,不奖不罚,也就作罢。你们也不必过于多礼。”

  他朝北一拱手:“这次能大事化小,多亏皇恩浩大。” 他看着展白,“但官场之事,难免反复。你们,还是执意原先想法么?”

  白玉堂朗声道:“大人。之前我们便做好了最坏打算。再反复也不过如此,没甚堪虑。”

  包拯看向展昭,展昭亦点了点头。

  “哎……”包拯叹息,“既然如此,本府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你二人今后需更加谨言慎行。”他转目看着白玉堂,“即便契定之后,仍要多多收敛。”

  待包拯离去。白玉堂腮帮鼓起,瞪着眼睛问展昭:“包大人说那话时,干嘛看着我?”

  展昭扑哧一笑,他走上前环抱住白玉堂身体,在他颊上印上一吻:“自然是让你收敛。”

  白玉堂一拳打到展昭胸上,并未使劲,他咧嘴骂道:“你这厚脸皮猫,现在到底是谁该收敛?嗯?”

  一束阳光从房梁缝隙射下,尘埃在其中翻卷着,清晰可见,它们飘忽擦过拥抱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悄无声息,芜杂落地。

  展忠踉跄着跑到内室,正好看见展白二人收拾衣物。

  他忙不迭上前,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展昭手上外衫,抓住他的手臂:“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展昭赶紧扶住他。

  展忠猛摇着头,一脸的震惊加痛心:“少爷,你怎会如此,你……”

  白玉堂低下头,看着手上叠露的衣带,拇指用力压下出两个凹陷。

  展昭拍着展忠胳膊,温言道:“这院子租约满了,我不喜此处低洼潮湿,因此想换个住处。”

  白玉堂抬起头。

  展忠将信将疑看着展昭。

  展昭笑了起来:“忠叔,你想到哪儿去了?”他转头看向白玉堂,“玉堂,我已寻了处干燥清爽的院落,你愿意和我搬过去吗?”

  白玉堂瞅了展昭好一会儿,忽的灿然一笑,颔首答应。

  展忠松开了手。

  展昭望了望门外:“这院子也就那棵桂树有点舍不得。”

  白玉堂道:“这不简单,我帮你挖过去便了。”

  展昭转过头,笑意盈盈:“好。”

  白玉堂心中一激灵,赶紧定睛瞄向那树。

  中庭桂树枝桠蔓延,树干扭曲攀升,粗如人腰。八月之时,浓香花朵扑簌簌坠满石板地,——正是两人练武时所见百年老木。

  “我不参加!”徐庆嚷嚷道,头摇得很大力。

  白玉堂呼的站起,手中茶杯被他握得死紧。

  卢方等人急忙两边安抚。

  白玉堂眼光一一逡巡众人,话音很冷:“你们,也与他做同一想么?”

  没料到,蒋平竟很快接口:“我参加。”

  白玉堂面色稍暖,走过去握住蒋平手掌:“好四哥。”

  蒋平拍拍白玉堂,调笑道:“不过有个条件,以后绝不许叫我病夫了。”

  白玉堂垂眼一嗤:“依你便是。”

  卢方走到徐庆身边:“三弟,五弟总归是我们五弟。这事虽然……,但总归也是他选的终身大事,我们不在说不通。”他转过头,“五弟,我们也大致商量过的。你三哥当时不在,才会话急,别往心里去。”

  白玉堂脚步轻快的转过回廊,来到白锦堂寝室门前,他停了停,抬手敲门。

  随着白锦堂呼应,白玉堂推门跨了进去。白锦堂坐在桌前,正将账本和笔放下。

  “哥……”

  “玉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白锦堂打断他。

  白锦堂示意白玉堂过来坐下。他看着目光殷切弟弟,拳头在桌下握紧,他继续道:“后天,便是你结契之期。我已决定在祠堂为你祈福,求取爹娘原谅保佑。”

  白玉堂心中一急,马上又欲开口。

  白锦堂挥袖阻止,声音坚定:“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契礼,便由你卢大哥出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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