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猫/生子】上邪番外之成双-4 by：firefish
四过继
襄阳王至今不曾露面。没有任何证据足以直指这个当朝的皇叔——哪怕真相是如此的昭然若揭。
僵持的平衡随时可能打破，但是公馆的人万没料到，对方竟然会请出了武圣人于和于九连。
被逼着有病人自觉的白玉堂那天本来决定乖乖呆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可是展昭清越的啸音让他知道对手绝非等闲。所以他还是提剑跑了出去。
于和似乎对展昭的实力非常意外。
“都说江湖传闻不尽确实。老夫没料到，竟然可以差得这么悬殊。”
展昭持巨阙紧紧的盯着对方，并没有说话。于和的实力比他高得许多，对方有说话的资本，可是他没有。
刚才不自觉时候发出的高啸必然会惊动府里的其他人，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毕竟面对一流高手，公馆现在的人，来几个都是白给。——如果白玉堂的身子复原，或许两人联手还能退了对方这一次。
正思量的时候，白玉堂已经到了。
虽然易了容，却是往昔那身长玉立的影，足够彰显他对于这一战的重视。哪怕担心他的身体，白玉堂的出现依旧给展昭添了几分底气。
“阁下是于老先生吧。”
“好眼力。”
“想不到老先生竟然回来蹚这趟浑水。”展昭这是实话。以于和在武学界的修为声望，身心双修，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人竟然会被襄阳王请动。
于和于是冷冷一笑：“我也想不到。不过这个世上，想不到的事情总是很多的。你既然听过老夫的名号，不如乖乖让开吧。我这趟来，只要把我要的东西拿走，不想伤到人命。”
展昭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想让。不过国家大体，个人生死，相信老先生能明白我的选择。”
于和一笑，他能看出，展昭之所以开口，是因为刚刚赶来的那个女子。看来他对她是非常信任的。这种信任让他觉得有点好笑。“既然这样，老夫就陪你们走两招。”
他的话音未落，白玉堂已经出手。湛卢其疾如电，清鸿匹练。
于和让了两招，谁想，竟没能再第三招上找回主动。他不禁一惊。于是手腕一翻，掌中携了内家真力，直拍湛卢剑锋。巨阙剑锋恰逢此时迎向他的玉泉穴。玉泉乃是掌心大穴，若想被点中而不受伤，拍在湛卢上的内力势必大减，届时怕是非但不能以内力伤到对方，反而会被湛卢削了手掌。但是于和有两只手。
但就在此时，他却听见两声机簧极其轻微的响动。随即就见两道银光从对面两人袖中射出。一者取他眉心，一者取他肚脐。
两箭来得太过突然，于和大惊之下不及细想，双掌交拍，内力化出，一撩一格，身形极速朝后退去。双箭落空，于和已经是一身冷汗。
可是湛卢已尾随而至。展昭不知何时竟到了他身后，巨阙自后放攻他的天突穴，湛卢来意不明的指在小腹方位。于和侧步让开巨阙的一刺，立见湛卢方向一变，来攻他侧步让出的环跳。更有一箭自白玉堂背后射出，取他中门。他若要躲开环跳那一刺，势必躲不过这一箭，若要躲这一箭，脚上的力量势必不能撤。
于和于是使了个沙鸥抄水，俯身低手，旋身去避那一箭，低下的一手正好去弹那一剑。
只是他这般不过是化开了白玉堂的进攻。展昭却早在半空等着他。巨阙直捣他旋身而起时候的下阴。
那也就是于和，半空之中，身子一缩，生生避开展昭的一剑，整个身子朝白玉堂倾了过去。他仗着自己内功了得，料白玉堂必然会躲。——可是他错了。
白玉堂仿佛等着他这一靠，他剑交左手，湛卢晃过于和的眼前，右掌堪堪打到于和的胸口。两股内力一交，于和本拟着对方必被自己的内力反噬得吐血，谁知他的内力虽然将白玉堂的力打了回去，对方却有第二道力交接而上。
而这个时候展昭的拳也自背后而到。
白玉堂撤掌退开两尺，展昭一拳正打在于和脊椎第五节关节上。于和只觉得周身一阵剧痛，急忙一个转身，一掌正拍在迎向自己的巨阙之上。
展昭的身形晃了晃，赶忙也退了开去。
三人一时间都没有更多动作。
于和万没有想到，自己能被两个能给自己当孙子的后备逼到这个份上。其中竟还有一女子。这话传出去，真叫人笑掉大牙。
他知道对方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意思只在告诉自己，今晚自己在这里是绝讨不到好的。而况两人虽然内力不比自己，却也根基深厚。而他们用招之灵活精准出其不意，更在自己之上的。何况，自己双拳，对方四手，还有暗器在身，真搞不好一个不对，还要栽个跟头。
思及此处，于和以萌退意。提一口真气，身上疼痛略减：“娃娃，老夫今晚且绕你们一回！”
说话间，纵身上墙而去。
白玉堂这才湛卢一撑，跪倒下来。展昭拉了他一把，两人这才相互扶持着回屋。
路上遇到赶来的徐庆、刘士杰。又找了公孙先生。
展昭将事情略加说明，公孙策立刻皱起了眉头。
“先生，能否请欧阳居室和智先生来帮忙——只是不知道开封府只留了良子、珍儿还有魏先生成不成。”
“学生回去同颜大人商量。”
“内子的伤可要紧？”
公孙策闻言哼了一声：“若最后没得了孩子，今次的事情倒是个好口实！”
公孙策说着，于是被白玉堂瞪了一眼。他只得摇了摇头：“好好，这次不是你的错。”
这一养，就是又月余。
其间龙云凤来过一次，但是因为听说展夫人染了身孕，于是并没有更多为难，只是约了一年的战期便离开了。
公孙策现时已经完全确认了白玉堂腹中的确实是一对双生子。
于是“养在深闺”的“展夫人”正式决定斩断“流产”的后路，在某一个晚膳前出门露个脸。
依旧是一贯清淡而没有什么表情的神色，只是眉宇间略微透了几分柔和。一众人都很欢喜的围过来问长问短。
蒋平在一旁捋着两撇小胡子。一语双关的调笑道：“展昭阿，看把你乐的，从眼睛到嘴角，可是藏都藏不住阿。好福气哟。”
徐庆也在一旁应和：“是啊是啊。展昭，我和你说，这么好的老婆又能养，等再得了两个胖小子，这个酒，你可逃不掉！”
艾虎一听说有酒，更加来劲：“说的是啊。展叔，你看我两个媳妇儿，都比不上你一个。这个酒啊，你一定要请。”
接着韩天锦、刘士杰、吕仁杰也都跟着一起起哄。
展昭偷眼瞥了一下白玉堂，那虽然易了容，依旧难掩清冽的双目难得的漫起满满笑意。面对蒋平明显的试探，笑得技艺纯熟的幸福。
心头莫名的一疼。不自觉的伸手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想到孩子的事情，突然有真的掩不住的带起笑：“是是，到时候谁都少不了。对了，怎么不见芸生和大哥？还有智兄和欧阳老哥哥都还没有回来么。”
这话机一转，众人脸上的笑意立刻淡了下去。
艾虎有些别扭的晃了晃脑袋：“给五叔……上坟去了，还没回。”
一语既出，前一刻还嬉笑满堂的偏厅，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都是一愣。白玉堂自是不用做什么应对，所以在他来说，只有这个时候才觉得当年没学好变声所以不得不装哑是个极其明智的决定。
展昭也只是很小的顿了下。“不是还有半月余么。怎的那么早便去了。”
“说是到日子的时候，怕是抽不开空。”
展昭点头：“还是大哥考虑得周到。”
说到这的时候，徐庆都已经不做声了。只有蒋平摸摸鼻子，往屋外张了张：“只是也去了大半日了，也该回了啊。”
也是事有凑巧，正说着的时候，就听外头远远传来了欧阳春的声音：“这可不是路上碰了两个毛贼，耽搁了一下么。”
听着声音，人才是刚刚进门。艾虎大慨：“俺干爹耳力真好。”
于是这话就惹了智化的不满：“难道就他一人听得么。”
艾虎于是吐了吐舌头。
说话间，四人已经入了视线。
卢方的神色很是憔悴，白玉堂见了心下自然有些亏欠。只是他的事情毕竟牵扯良多，从家国大体，到道德伦常。现在绝不是将真相公之于众的时候。
艾虎这时候已经出去同师傅和干爹问候短长。
展昭走上前去拉了卢方。“大哥，事情也过去很久了。五弟若是在，看到你这样子，也要难过的不是。”
白芸生在一旁也帮着劝。可是想到二叔的音容笑貌，自己也禁不住难过起来。
卢方摆摆手，“我没事的。倒是听说展兄弟你们家又有喜事啊。怎么不多去陪陪弟妹。”
“这不是他在屋子里呆不住跑出来了么。”
“噢呵呵。瞧瞧我这眼力。”
说话间，四人都已经落了座。便等着开饭。
卢方拉了“丁月华”，“弟妹啊，恭喜你和展兄弟啊。以前我们五弟对你们，是有些不对的地方。不过你们这结果总是很好的。你可，不会记恨他的吧。”
在卢方，白玉堂的青春少年，光彩照人，纵然弥时经年，依旧历历难忘。今日在坟上想得多了，自是说话间都会不自觉的带起。
白玉堂被他说得一下子不知如何应对。他自来做事随性，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过，看在别人眼中，自己原来是有很多对丁月华不起的地方。
蒋平看卢方心绪激动，怕好不容易稍微缓和的气氛又回到白玉堂生死的话题上。毕竟，这是大家都不愿意触碰的伤口。他于是拉了拉卢方：“大哥，丁家妹子哪里有那么小气。你想太多了。是不是，妹子？”
白玉堂于是笑了笑，心说：“好了。算白爷欠你的，这回都替你还了吧。”
他然后看了展昭一眼。展昭却已经接下了蒋平的话：“大哥四哥的话这都是从何说起的。五弟的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当年他同内子有些误会，内子前两日还提起说，自己过去也是有很多不对的地方的。也都是少年意气——毕竟五弟的事情，多少也和她一时的言语冲动很有些关系。所以月华想着说着，如果大哥和芸生不嫌弃，以后让一个孩子叫芸生做哥哥，也算是茉花村和陷空岛义上结亲。”
展昭这话一出，果然立刻转移了席上沉重的气氛。
从卢方、徐庆、蒋平、智化、欧阳春到白芸生、艾虎全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的话当然说得很婉转。但是众人都知道，公孙先生说了展夫人怀的是一对双生子。那叫白芸生哥哥的意思，自是说要过一个孩子给白玉堂的意思了。
虽说两家并非血亲，但是毕竟白玉堂祖上三世单传，到了白玉堂的父亲虽得了两子，白金堂却只留了白芸生一个独子，另外四义也不富出。再往外算，白玉堂生前纠缠最多，其实关系最好的，便是展昭了。
卢方自是喜欢得紧，毕竟有个孩子，也是个寄托。只是，事重体大，被展昭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实在叫人不知如何作答：“展兄弟，这这怎么敢当……”
白玉堂在一旁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还真会卖好。——月华姐姐，这次白爷爷这个人情还得够大了吧。”——要真能生下来，那我也是他爹好不好。但转念想想，正是因为流了自己的骨血，所以才更加该当姓个白去。于是难免要喜欢一下展昭的心思俱到。
正说着的时候，下人已经上了饭菜。于是一众人给白玉堂布菜得更加热情起来。
卢方和白芸生更是不停的找机会道谢。
搞的展昭反而觉得过意不去起来。——正如白玉堂所想，他会提出这个想法，也是因为孩子毕竟的确是白玉堂的。“都是自己兄弟，我也是好让多几个一起帮我照管孩子。大哥芸生快别再这么客气了，搞得我都觉得自己是外人了。”
他这么一说，才算止息恩谢的话题。扯到了襄阳王和于和的事情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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