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工作室

【猫鼠猫】上邪之蒹葭-22 by:fire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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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迷雾

 

展昭听闻白玉堂说全阵的生门当在城外,不由一惊。

“可是这不合常理。”

白玉堂点头,“所以我只是说,按照方位推算。”

 

两人又交谈几句,决议还是先将醉和春楼内细查一番,然后回府再议。

白玉堂精通消息阵法,展昭善于观察枝节破绽,两人配合着,醉和春中那番简单的布局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两人在白玉堂前一晚呆过的房间寻看一番,展昭又掀开床板,将内里的建构木材石块略加查验。他问白玉堂下到里面可使得,白玉堂看了一阵,觉得当无问题,但因此地应了泽相,这地道内的消息又刚被触动,他仍是从百宝囊中翻出一条细琐,交给展昭。锁身由极其细密的蚕丝混了精钢结成,软硬不欺。如此展昭将这绳索系在身上,若是底下真有什么问题,上下应力,也当不会出什么差池。

展昭下了地道,白玉堂则在屋内瞧看。却是被打扫得甚为干净,桌椅摆放整齐,一盏上好的紫砂壶并六只杯盏,端放桌上。绣帐上,金丝苏幕绵密,穗头细悠悠垂下。窗格上一匹玲珑逼真的三彩马,虽不是极品,却也价值不菲。这仓促离开之下,竟也无人路过顺手牵走。——这么多人,到底去了哪里?这真是个奇怪的事情。

白玉堂正想着,忽觉得手上有动静。展昭那头拉得不急,当是勘验完毕自行上来的,他便一脚踏实了绳子的一头,然后就见一道虹影从床里跃了出来。两人又看了其他一些房间。白玉堂曾听影儿说过,展昭能以原木制成翻板,踩踏过水,知道他精于工技,故也不打搅他。只等出来之后,才问他发现。

展昭便简单说了自己的看法。醉和春曾经在三年内改修过,整个房子的结构都做了修改,似乎是为了同密道连接所用。但是这边一带的密道,大约是在十至十五年之前挖掘的。

“就这样。”

展昭说完,白玉堂就似笑非笑看着他。等了一阵子,看对方没有下文,挑眉问道:“完了?”

展昭点头:“你还想听什么。”

白玉堂一本正经的摇头:“没了。”

 

展昭一笑。大雨依旧没有停的样子,也看不出日头,估计已过了正午。一干人已皆是饥肠辘辘,白玉堂本想拉展昭上馆子吃,顺带打探打探消息。无奈许多衙役,抛下了又不好,带上了又打探不便,便也就作罢了。

 

回到府中用过午膳,公孙策压着白玉堂要给他诊断。

包拯和展昭坐在一起闲谈。包拯和公孙策已看过了嫣柔的尸体。从她的手指和胫骨来看,应该只是一个寻常没有习过武功的女子。可是前夜岳彩馨为何会派她前来告知开封府白玉堂被劫,又为何要将这样一个伶俐的心腹杀死?

展昭听说已经确认了那七具尸体中有大理寺的差役,便知道这趟水果真是很深。这个时候,他看到公孙策的脸色不太好看。

“先生,怎么了?”

公孙策深深吸了口气。他看向展昭:“白护卫昨日中的毒,怕是同那王阿贵所中之毒并不一样。”

展昭闻言一愣:“先生此话何意?”

公孙策皱眉:“学生的意思,展护卫应该能够明白。昨日王阿贵所中之毒,乃是由乌桕,马蹄莲,蝎毒等混成,它们只会激起白护卫体内内力的自然反应。可是白护卫体内的漫麝之毒,显然是被另外一种药物刺激所致。可是昨日那周助却将那毒拔出了个干净。”以周助的能耐,难道看不出白玉堂所中之毒并非来自王阿贵?却为何不曾言明?

“那玉堂的毒究竟如何了?”

“毒已侵气海。如今天气转秋,秋属金,冬属水,都是心气衰弱的节气。肾火旺,水气不通,漫麝之毒很容易侵蚀心肺。”

白玉堂听完之后,仰头,一歪脖子,四个字:“流年不利啊。”

屋中另外三人被这句话说得都一时无言可对。

公孙策咳嗽了一句,续道:“好在白护卫心性开阔,当暂无性命之碍。只关山路遥,药石寻找不便,还须尽快启程才好。”

包拯也知道这个事情关乎白玉堂性命,公孙策既然这样说,那自然是拖延不得的。“依公孙先生的意思呢?”

“依学生之见,那周助之意不在伤害白护卫,以他的岐黄之术,已不让学生多少。那秦国风定知道这漫麝之毒的解救法门,可问一问他二人的看法。

“当下还有岳彩馨一案待结。白护卫有十日之军令状,不若等此事了结之后,即行启程。”

白玉堂抬眼,看包拯。包拯沉思,展昭于是问公孙策:“只玉堂一人去怕是不妥。属下想一同行去,不知可妥当。”

这回公孙策不回答了,他也去看包拯。

包拯沉吟了一阵子。

“这个事情,要看岳彩馨一案的解决。其实你们可曾想过,对方为何对白护卫投这漫麝,是谁投的这个漫麝?”

公孙策拍案:“大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看着包拯和公孙策一搭一档,白玉堂立时明白,这二人,原是在打探他这中毒的根源。立时便变了脸色,凤目扫落到展昭的身上,心中有些恼怒他的多口。哪知展昭听闻也是一惊。侧目看白玉堂一眼,正巧被他瞪上。心中叫苦——好这包拯和公孙策,自己不就是瞒了他们一点事情么,竟用出如此手段。

 

白玉堂一看展昭的脸色,就知道公孙策和包拯的用意。原是生气展昭帮自己这个“外人”隐瞒他们他盗三宝一事的原委,故意这般让自己误会。

他于是一笑,大喇喇往椅子上一蜷:“属下内息不顺,展大人亦略知此事。”

包拯公孙策不由都是暗叹此人精鬼。

展昭不由揉了揉鼻子。相处多日,他怎不知道白公子的脾性,今日这是若仍是他说出的,日后定成他一大话柄。于是走到白玉堂身边:“贤弟,愚兄这记性着实不好,生怕有个疏漏。不若愚兄助你调理内息,还是你同大人说吧。”

白玉堂睁开眼看他。但见眼前人星眸粲然,明亮温润,竟不着半点黠愠色泽。哼了一声:“好个精怪的贤兄。”便坐了起来。也是知道这个事情不当再瞒下去,便将前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白护卫去那皇宫,竟是为了查看四值库内的莫邪剑?”

白玉堂点头。

“可是你却因何不将此事说出来?想你盗入禁宫原是死罪,但若说为此,或日后功在社稷,皇上便定会饶你性命。你何必冒杀头之大险?”

白玉堂抬眼看包拯。瞥一眼展昭,心中骂道:“你给我引的这上司,还真他娘能装。”

心中虽此般想,却毕竟不敢造次:“包大人,属下是因为没有确实证据,这话就算说了,便有人相信么?”

包拯看他反应,心中微微点头。“嗯,那你说的,也是在理。——接着你就被人打伤,然后便发现中了漫麝之毒。”

白玉堂点头。

“令师跟随那盗出莫邪之人,却遭迷烟致双目失明。——却是如何知道要用这古今盆去治疗?”

白玉堂被包拯说得一愣。他们当时试了多种草药,都不见效果,这才有人提起了古今盆。

“当时古今盆一计乃是我的一个师兄提出。说是听闻开封府有三宝,其中之一治愈了当今国母李后长年的失明,是故来借。”

“那白护卫那一掌,又是替谁挡的?”

“呃……”白玉堂迟疑中,震惊的抬眼看向包拯:“是同一个师兄。”

“哦?这么说来,白护卫中掌之后,为白护卫熬药的,莫非仍是这人?”

白玉堂登时就被问了个瞠目结舌。

“大人是想说……?”

“大理这一趟,白护卫,怕是定要走上一遭的。”

白玉堂歪头:“这属下也知道。”——所谓将计就计,“好深的连环计。”

包拯点头:“如今尚不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但是可以想见,此事,从白护卫的师傅被告知莫邪的传说开始,就已经展开了。那是何时的事情?”

白玉堂摇头,“家师知道此事,少说也有十五年了。”

“不长。”

“你们想一想,那醉和春下的地道。再想一想那辽人所图,更想一想,他们走这每一步的目的。白护卫夜探皇宫,陈琳被人偷梁换柱,这绝不会是整件事情的终点。否则也不会有这漫麝一毒。”

“包大人,属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包拯捋须一笑:“展护卫,朝中之事,不比江湖。这水,你们涉了,才知道深浅。——本府也没有想明白整件事情的因果,但想必,对方也不能知道你们二人的能为。且去探他们一探,必是好的。至于岳彩馨一案,元凶,一定会帮助我们找打一个替罪羔羊的。你们但逼他们一逼便可。”

 

白玉堂闻言,于是盯着包拯看了良久。面前的这个人,真是脸黑心更黑——深不可测啊。合了半天,之前那一番,更是试探他和展昭来的。无怪都说包拯断案入神,尤善自动机心思分析对手。

展昭却在那里看看白玉堂的反应。他自是知道包拯此番的用意,也知道包拯一贯的手段。所以就说,有时候官场,未必就如江湖人以为的那般只有党派权术的暗斗而已。何况这个世上,哪里有真正快意的江湖。不过见惯了不平,便没有太多的时间往心头去装那些个无奈苦涩罢了。总有一天,人会明白,若想兼善天下,便必须换出一些东西。

 

半晌,白玉堂振衣一笑:“好!就听大人的。”

展昭亦随之行了一礼:“但凭大人吩咐。”

包拯喜欢二人聪敏:“你二人,便去查一查大理寺何妨。”他说着,看了公孙策一眼。

公孙策从袖笼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展昭:“这是大人的拜帖。白护卫今日还需好好调养一番,明日再去不迟。”

展昭点头收下。

 

“对了大人,大哥和三哥是不是明日还要离开去查唐州那案子?”

“嗯。也正巧,你们兄弟今日可以多聚一下。”

“多谢大人体恤。”

包拯一笑:“你小子之前怕是暗骂了本府许多次了吧。”

白玉堂无辜一笑:“哪有啊大人。我刚才在心中佩服了您许多次呢。”

“嗯,你在那堂上对付庞二公子的手段,本府还是见识过的。本府还有话交代展护卫,你且先去吧。”

 

 

待白玉堂出门,展昭料包拯所说事件重要,便走到了对方跟前。

“大人何事?”

包拯但笑:“无甚么。本府恭喜展护卫找了了白护卫这样一个知己。”

“大人不会就是为了如此开涮属下吧。”

“哦,是的。本府派了李鹏何飞去了泸州调那周助家里当年之事了。”

展昭震动:“属下谢大人关照。”

包拯叹气:“你这个孩子啊,就是什么事情都不说。难道就让人省心的么。”

“是。属下明白。”

 

次日,展昭白玉堂持了包拯的拜帖来到大理寺,便看席云的脸色有些不善。

两人却也不多说什么,只先打了一番哈哈,说是包大人说最近出了人命大案,有人认了尸体乃是大理寺的差役,所以来问问那几人的情况。寺内有未发现缺少人丁。又在席云离开的时候假装讨论有人看到岳彩馨出入大理寺之事,当不当问。接着又要席云带着他们参观一番。白玉堂尚且不忘他拿手的倚小卖傻。毫无顾忌的问这问那。

两人走后,席云自是大怒。

伊扬一路跟随席云,怎会不知家主人的心思。好言劝了几句。

“相公,扬儿多口一句。”

“你说。”

“今日来的那位白大人,据说当年骗吃骗喝跟了现在枢密院的颜查散大人一路,可是颜大人对他一直推崇得很。”

席云冷笑:“颜查散那厮,靠着包拯平步青云。原来是个好南风之人。”

“相公。扬儿是怕,那白大人今日如此,怕是别有用意。”

“你说什么?”

伊扬听席云这么问,就知道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笑了笑,垂目站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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