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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猫】君子于役12-2 by:firefish

与他同行的大部分士兵也未能幸免,只有少数几个走在后面,没有被麻针刺到,这才用同伴的身体做盾,趟过了这场灾难。当他们好不容易找到洞外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而洞外,竟是意外的战事依旧。

场面已经混乱不堪,地上横竖倒下了许多尸体,有一些是辽兵的,更多的却是邓车和沈仲元的手下。展昭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从山上下来,正和邓车沈仲元还有另外几个绿林人交手。展昭这次甚至没有使剑,只是拿了一把长弓,同一群人竟然是战得游刃有余。

邓车和沈仲元越战越是心惊。总以为南侠展昭虽然同北侠欧阳春并列南北,独树江湖,不过是靠人面和人缘。胆识当然定然不少,可是功夫上来说,总还是不相伯仲的。如今这交上手,真是只有暗自叫苦的份。只觉得那柄长弓在展昭手上,竟似有千钧之中。每次兵刃被它交上,手腕都好一阵麻木。

他们这时候,其实已经打了有大半个时辰了。八人对付一人,竟也已是渐渐不支。

展昭忽然一招“流星赶月”荡开了众人的兵刃。一众人退开之后,竟然是没有一个愿意再上。只想着找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喘口气。

展昭看着沈仲元,淡淡道:“一别七载,沈兄别来无恙啊。”

沈仲元破口骂道:“谁是你沈兄!你这通敌投辽的汗狗。”

展昭冷笑了一声。“彼此彼此。襄阳王爷的雄心,展某在大辽,也是略有耳闻。”

“你胡说什么?我们王爷忠肝义胆,一心保国。你这贼子不要血口喷人。”

展昭知道周围的八人都不想打,倒是也不着急。反正这一战本来就没想拦下所有人。只是希望能够挡下赵庸一时,略杀杀他的锐气。这才好争取让萧逸风没了来不及援救的借口。“必鱼贯,立必雁行。强敌冲中,多分少围,连冲是用”那句“强敌冲中,多分少围”,原来竟是这般解。冲的是关隘,而非战阵本身。

 

正在想着的时候,忽听得身后杀声震天而起。

东方冲来一队人马,当首一人黑凯红袍,正是萧震。四首祥绕的“萧”字大旗,随着马匹奔驰时候扬起的风猎猎招展。马蹄飞扬绝踏,扬起滚滚烟尘,尘埃中,依稀可见千马奔腾之势。

 

展昭面上一喜。随即转向场中诸人,竟是将长弓一掷。拔出了腰间的巨阙宝剑。

“算了,随沈兄怎么说了。我们便手底下见真章如何。”

话音未落,之间巨阙破空闪过一道白光,便听“哧”地一声。边上一人手中一对判官笔从中断做四节。额头一线血丝缓缓流下。竟是一声未出,“噗通”栽死在地。

沈仲元同邓车互看一眼,知道展昭必是因为援军到来,故尔无所顾忌的开始用全力。说不得,这种时候,只有脚底抹油,走为上了。

邓车忽然伸手入怀。展昭早看在眼里,巨阙欺身而至,却被横插而来的沈仲元以长剑荡开。展昭再待转身,却是眼前扬起一阵白烟。他早有准备,倒也无惧,点足倒退了一丈。笑吟吟道:“何时沈兄也学这江湖人下三滥的手段了。”

沈仲元哪里有时间同他废话。

同邓车几人,靠着这石灰粉的功夫倒退几步,又啪啪几声扔出两颗霹雳弹。

展昭扬手扔出两颗早藏在袖中的小石子,霹雳弹在空中轰隆炸开。

待得烟幕散去,七骑人早也已经上了战马,奔驰而去。

 

萧震这时候恰已经到了。他勒马停在展昭身边。“你故意放的他们?”

展昭幽幽一笑。“不放他们去,谁替我给赵庸通风报信,让他们赶紧走得远远的?”

萧震哈哈大笑。“汉人的花花心思,果然不一般啊。”

展昭吊起眼梢看这萧震。“一个冲锋兵,也敢这般对我这个副将说话?按军法,我可以杖责你三十大板。”

“诶哟。我可受不起。行了行了,展将军,您是神机妙算,决胜千里。行了吧。”说着,萧震翻身下马,“接着怎么办?”

展昭看了看。“等这烟散了,我们追过去。”

萧震点了点头,去一旁找了一匹无人的战马,迁来,将自己的马给展昭。“还你的马。”

展昭拉过来,翻身上马。萧震亦到马上。忽然问:“不去看看你的宝贝白玉堂在里面有没有事?”

展昭哼了一声。“打仗的时候,不谈私事。”说完一夹马腹,骏马长嘶一声,撒腿向西驰去。萧震在后面摇了摇头:“这样的玩笑就生气?”脚下加力,身下的战马也急驰而出。

 

沈仲元追到赵庸的时候,展炎正在劫击。

全军的万余主力都在他的阵中,他的准备时间亦非常充分,足以发现这山林一带山木异常干旱,火攻非常容易。便在赵庸大军追来的时候堆了浇了油的木枝在沿途。等赵庸一众人追上来的时候,这一把火放起来,真是好一顿烧。

赵庸平生第一次如此狼狈,也不顾得许多,已然择小路逃了。

沈仲元找不到赵庸,和邓车一商量,也干脆,找了条小路,走了。

 

这一场斗智斗勇,辽军一方几乎是大获全胜。顺利得连展昭和展炎本身都有些惊诧。

诸人鸣金收兵,这才回到原来的山洞,去找展膺。不想,他竟然损在了柳青的手上。展炎激愤之下,将囚得的柳青也断了一臂。柳青在昏睡中,疼得睁眼坐了起来,随即被展炎再次打晕。若非展昭建议说,当下还有些事情不明,有了柳青正好能问,展炎几乎当场砍死柳青的心思都有。

 

*  *  *

 

待柳青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右臂上异常疼痛,再要举起,却发现,已是残肢。这认识令他大惊失色,振坐起来,先前的种种,才纷至沓出记忆。

这时,忽有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啦。”

柳青一惊,抬眼,却见面前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却不是白玉堂是谁?“玉堂——?”柳青这似唤,又似是问。却见白玉堂容颜依旧,却是手中拿着一他的刀,谨慎的看着他。他听说白玉堂疯了,但总难以相信。后来又听说白玉堂的疯症很特别,像是没了记忆。所以他抱着希望,觉得白玉堂还能记得自己。但这时候,却见白玉堂拿着他的刀,一脸陌生警惕的看着他这个刚刚断了一臂的人。心中说不出的苦涩惊骇。

“玉堂,你,你不认得我了?”

白玉堂歪头看着他,“我认得你啊。你叫柳青。他们说,我要看着你,你跑我就用刀砍你,待会儿才能见到展昭。”

柳青听着白玉堂之前的话,先是一喜,再往后听,却是惊痛交加。“白玉堂!是我啊,我们是兄弟啊,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不认识那展昭呢。那展昭才是坏人,他害得你这样……”他悲痛中,竟是有些语无伦次,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要去拉白玉堂。

白玉堂神色一冷。却不像是以前的那种冷厉,更像是小孩子生气的时候那种故作脸色。“让你不要乱动。你再靠近我可动手了。”

柳青哪里管他,只想着自己已经成了废人,为的就是要救白玉堂。若是白玉堂都不认识他,自己真是太好笑了。这种想法很有一点偏执。

但就在那一刹那,白玉堂唰地一刀,在柳青废了的左臂山又留下一条深愈数存的伤口。“我让你不要乱动!”

柳青终于是被这一刀痛醒了。他意识到,白玉堂是真的疯了。以一种看起来不是那么离谱的方式,变得六亲不认。他也是在江湖里曾经跌打滚爬数十载的英雄人物。接受了这一点,便像是一下子解开了什么结。他退后了一步,坐回原来的石床上。“好,我不动。那我能跟你说会子话么?”

白玉堂奇怪的看着他。“说话不算动么?”

柳青苦笑一下。“玉堂,你现在好么?”

白玉堂认真的想了想:“挺好的。就是不能出去玩。不过外面也没有好玩的。”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让柳青着实有些不理解。可是他还是试图从白玉堂口中套出一点信息。“你刚才提到展昭。为什么要看好我才能见展昭?”

听到展昭的名字,白玉堂的脸色竟是一下子鲜亮起来。好像是什么极其喜欢的事物。虽然分明是展昭将他害成了如此。但是听到后面半句,他又懊恼起来。

“展昭太忙啦。而且他们说我上次把他弄疼了,所以他生气了。所以他们说,我只有看好你才可以。”

“你把他弄疼了?”

白玉堂迷惑的摇了摇头。“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我也不明白。”

“那你看我多久了?”

白玉堂又摇了摇头。“没有多久吧。我不知道。”

“那你还要看我多久。”

“哇!你这人好烦呀。我不要看你了。我去跟他们说。”

这说着,他竟然就撩了洞口的帘子出去了。

 

外面是当照的烈日。这让柳青意识到,自己昏睡了可能已经有些时间。至少也有一夜的时间。

想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臂——一身的功夫,几乎都在这只胳膊上。一念的冲动。就算是江湖人,有着刀口舔血,随时赔上性命的准备,依旧是不能释怀的苦痛。

 

白玉堂出去了,自己现在逃么?逃不掉吧。可总有一丝侥幸。站到洞口,刚往外一张。就听见展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柳大侠想看什么?”

柳青已经,退了两步。

却看展昭抱着白玉堂,跟展膺一起,撩帘子而入。

 

柳青见着展昭,忍不住破口大骂。

展昭好脾气的笑着听。偶尔跟挂在自己身上的白玉堂接唇而吻。后来竟是白玉堂听烦了。磨着展昭说好吵。展昭看了柳青一眼。“柳大侠对不住,我先不陪了。你损了家兄的手臂,正好家兄有问题要请教你,你们不妨独自商量商量。”这一说,分明好像,他带着白玉堂来,就是为了来气柳青的。直把这白面判官几乎气成了红面筛子。

 

反正展昭走后,柳青冷静下来。展膺才挥了人进来,给柳青加上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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