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工作室

【猫鼠猫】上邪之蒹葭-12 by:fire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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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黄雀在后

 

到得外面,正看到天际一抹绯红朝霞。

“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当然,这是针对江南一带而言的。白玉堂想着,环看了一下四周。当是东京城郊的某处。凭借他的能力,要找回开封府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经了一夜,腹中很有些饥饿。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漫麝”昨天晚上竟似没有发作,反是现下有些汹涌起来。

流年不利。这是白玉堂对最近形势的简单总结。还在他素来胸襟开阔,所以也不真当一回事,便折了根小草,一路拨着,一路走。

快到城门的时候,却看展昭在城墙之上。

对方目力也好,见是他,便下了城,将城门开了一点叫他进来。

“昨晚我和先生听说你在醉和春被人抓了去。如今怎的回来的。”

“切。那几个毛贼,能拿他白爷如何?——还不是没半夜就让爷给摆平了?场子上的事儿,你甭管。”

“我还不乐意管。”

展昭说着,正经过城门的看守,他取了他自己和白玉堂的腰牌,让对方简单一看,便有人迁出两匹马。两人蹬马上鞍,信缰往里头去了。

“我和公孙先生都不知道你怎么样了。盘算着,只要不出城,总有个办法,所以就在这城门口把着。竟然还是叫他们给送出去了。”

“所以说啊,你这皇上身边的官儿,当了没几天,江湖上的把戏都忘干净了。”

“还是你有本事,当了官,还有人敢动。也不知道结了多大梁子。”

所谓民不与官斗,通常,就算再大的江湖恩怨,那人一旦入了仕,普通的江湖帮派,也就不会再计较了。

白玉堂心中烦闷,于是挥了挥手,一夹马肚子,一人一马飞纵而去。

展昭无奈,叫了声“小心行人”,也跟了过去。

 

不瞬便到了开封府。两人下马,展昭去通知公孙策。白玉堂则回了自己的房间,打水洗澡,换了套衣裳。

 

头发尚还散着,却听有人敲门。

“玉堂。”

是展昭。

 

白玉堂于是应了一声。展昭推门而入。

谁知这门刚关上,展昭就将白玉堂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一改路上如释重负,谦冲和气的样子:“你怎么就能这么不要命。”

白玉堂被对方提着,却难得没有发作,反而好整以暇的一笑:“这不是有猫儿你给照应着么。”

展昭瞪了他一眼:“那我万一没跟上呢?”

“不会。”

“什么不会!那地牢外面是水渠,草屋和地牢之间的通道只能从那面打开。不会!你倒给我不会一个看看!”

少年转了转眼珠子,然后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纸,正是那张写着“尸蛊”二字的纸条。“南侠大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混呀。——是不是?”

展昭闻言一把抓过那张纸,然后恨恨的摇头:“我倒是想不到,你还真能把那毒给吃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言毕,白玉堂抓了展昭的手,将自己的领口从那手中脱了出来。一转身坐回原来的位子:“说吧猫儿,你都打探到了什么。”

“……都顾着打探你了,还能打探到什么!”

 

白玉堂闻言,揉了揉鼻子。“猫大人?——真的生气了?”他边说着,边跑到对方的身边,提鼻子闻了两下。

展昭侧目,乜着他。

“没闻到什么味儿啊。——不是都说猫儿高兴和生气的时候,身上会分泌出什么气味的么。”白玉堂边说着,边又认真的揉了揉鼻子,再闻。然后摇摇头:“这只猫儿今天不对……”

展昭就这么看着他,看他接着有什么反应。

谁知白玉堂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还大叫着“公孙先生,公孙先生,开封府的猫儿病了,你快来看看!”。

 

展昭一步出去,将人拉了回来,然后反手将门关上。“你倒是会搬救兵。”

“你不告诉我,我只好自己找人问咯。”

“……”

面对着显然已经竖起尾巴的御猫,锦毛鼠于是很无奈的搓了搓手:“诶呀,猫大人。我不就是,非常信任您的……吃了一颗荔枝么?”

“你是信任我?——你这分明是那自己性命开玩笑的报复我!”

——哦!原来毛病出在这里!

白玉堂立刻豁然开朗。“诶呀,误会啦误会啦。我真的不是因为你们让我去当幌子所以生气啦。我只不过是……”

“是什么?”

“是……不敢在那女人面前装中毒啦。”

“……”似乎是觉得白玉堂这话有着几分道理,展昭便一时没有接话。

所以白玉堂这次彻底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加了一句:“何况不是还有猫儿你看着么。”

展昭冷哼一声:“这才是重点吧!”

“是重点你也不要那么凶吧。”

“你能不能把自己的命当命一点啊!”

展昭这一吼,两人忽然同时都不做声了。

白玉堂眨了眨眼睛,有什么念头在脑子里晃过——这猫,莫不是在担心我?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立马便被白玉堂否决了。于是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就点了头:“好!五爷下回一定记得!——哎,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打听到了什么?”

 

展昭看了他一眼,按下了方才一阵莫名的着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方才刚叫下人换上的,喝了一口才缓缓道:“打探到了一件,和你在醉和春听到的一样的事情。”说着,又顿住了声音。

这话,显然出乎了白玉堂的意料:“哪件事?”

“就是陈公公在当年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上做了伪证那件事。”

“你见到陈琳了?”

这可是天大消息,这案子原是几乎一点头绪没有的,竟然就在昨晚,给见到了人?!

展昭点了点头:“可是我不认识陈琳。”

“你不是能画么。”

“所以我见到的,应该的确是陈琳。”

“他承认自己做了伪证?”

“怎么可能。”

“……”

看白玉堂眼色不善,展昭抿了抿唇:“他们抓了陈琳,正在逼问当年的事情。看架势,不像是想要屈打成招。”

“——这档子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展昭点头:“这事情,说来很巧合。昨天我失了你和那两个青衣人的行踪后,无计可施。只能退出了那地牢,正看到岳彩馨往外走。我想着横竖是一条路,就算暂时找不到你的行踪,跟着她或许还能有些别的收获。果然就看她,一路挑了无人的小道,竟然进了大理寺。亦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因为觉得大理寺是个不会有人想到的地方,竟然没设很多防备。我打昏了一个下人,想在外面听他们说些什么,谁知他们竟然胆大到带着几个衙役就去了地牢。然后我就在里面看到了陈琳。”

“赶着运气好,正好打昏了一个他们的心腹?——可是这样都没被认出来?”

“我当时心里也很奇怪。后来就发现,这些其实并不是他们的心腹,”展昭说道这里,顿了一顿,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白玉堂,续道:“而是一群药人。”

“噗——”白玉堂瞬间就将水喷了一地。他一边咳嗽一边骂道:“这还是京城了不是?”

 

展昭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说。

“岳彩馨在席云府邸停留了大约一个时辰。她似乎是在那里调试对付陈琳的药物。从她和席云的聊天中间,可以感觉到应该不是一种逼人说出假象的药物。后来他们又聊到了你,我才知道她是要给你下蛊。

“所以才有机会将那个药换了。”

“你没有顺手把那陈公公一并给救了?”

“我不能确定那个就是陈琳。而况看他们到了地牢,就先给陈琳和那些人都吃了一颗药丸,否则你道我怎的知道这些便是药人。我是怕他们也给陈公公下了这蛊毒,莫要到时候救人不成,反而害了人一条性命。”

“我说,这事情太刺激了!”

“是很刺激。若是岳彩馨命那两个青衣人给你下蛊呢?”

白玉堂见展昭又回到了老话题,只得哼哼了两声:“得了吧猫儿,你塞在我手里的那把匕首,以为爷不会用的么。而且,她那迷药能迷了我?”他说着拍了拍展昭,“不逗你这小猫儿了。

“我昨天听你说那地牢外面是水沟啊,就想到他们防范别人跟踪的手段不差。所以便多了个心眼。要不是昨天他们来送药的时候,我知道其中一个是你,你道我真会吃了那颗药?”

“你怎知道我一定将药换了。”

“纸条都包了,那药还能是真的?”

“那颗荔枝却为何吃得那般放心大胆。”

“怎么又绕回来了……相信你你还不乐意了。”

“展某担待不起。”

“没意思。”

白玉堂说着,翘起了二郎腿:“你先打晕了人家的药人。又打晕了人家的手下。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之后会有什么动作。”

“那药人是傻的,倒未必会被发现。就是那伙计,不知道够不够聪明。”

展昭说完,冷笑了一声。

白玉堂一歪头:“消息一下子多了很多,可是还是打草惊蛇了。”

“我昨晚确实鲁莽了些。”

“好好,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不随便吃东西——可以了吧。”

 

展昭听白玉堂这样说,也不好再发难。想着自己也确实已有些罗嗦了,便点了点头:“这个事情,还是要同大人和先生商量之后再做计议。

“好在打草惊蛇也未必是个坏事。他们如果发现了,不知道还敢不敢走那暗道。就算要走,想必这陈琳的人,也不那么容易就能从我大理寺给运出来。”

“说的也有道理——量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大理寺挖条地道。”

展昭点头:“昨天我们后来走的大约应该是同一条地道。——只是这么大的工程,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成的。”

白玉堂闻言也点了点头:“京畿重地,竟然有这样一条建造精良的密道,实在叹为观止。”

“你这话传到皇上耳中,怕是脑袋立刻就得搬家。”

白玉堂挑眉笑了笑:“所以我只传到皇上的御猫耳里。”

说着两人都是一笑。

 

展昭喝完了杯中的水,对白玉堂道:“头发还没干,还不早些擦干了好休息一阵,这一晚也是很累的了。”

“能有你累?”

“那是不一样的。我刚才看你脸色,很是苍白。而且昨夜我们就已发现,那漫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子夜发作,也不知道是怎生回事。你还是早些休息一下的好。”

即使展昭不说,白玉堂也知道这些道理。他于是点点头:“我省得。又非是三岁小童。”

展昭闻言点了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正在他转身欲推门而出的时候,却又被白玉堂叫住:“猫儿,你不问我,那岳彩馨的身份么?”

展昭一愣,嘴角淡淡牵起一丝温柔:“你若愿意说,自然会说。——何况这事情也不急,等你睡醒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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