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公案系列/刘郎恨（7）by：seventh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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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素玉虽年未弱冠，却是个久经世面的，被喷了一脸的茶水也不急不恼。他只当展昭被窥破心事才如此失态，笑吟吟拿帕子擦拭干净，又贴了过来，媚声道：“哟！爷，瞧把您欢喜的？素玉好好伺候您可好？”说着话，整个人已经快挂到了展昭身上。
此时的展昭，除了该硬的地方没硬之外，全身上下都硬了。他慌忙推开素玉，一瞥间却看到杜妈妈疑惑的眼神，心中不禁一惊——来这如意苑的人都是找乐子的，自己这几日的行径显然已经引起了注意。此刻再不借坡下驴，怕是要前功尽弃。想到这，到了嘴边的话就改了。
“杜妈妈，就算宁某人平日里在偏远地方做官，你也不用拿这等货色来蒙人吧？”说罢，顺手把素玉推到一边。杜妈妈一愣，接着笑道：“哟！宁大人，您这眼光可也忒高了些。素玉这孩子可是我们苑里数一数二的倌人，他你都看不上，还要什么样的？”
展昭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喜欢脾气大的不那么听话的！”见杜妈妈面带惊讶，连忙补充道：“这些个倌人在你这里呆久了，都驯顺了，没有味道！”杜妈妈恍然大悟，“明白！明白！原来宁大人喜欢吃辣的！哎呀，可我这如意苑毕竟不是小倌馆，有阵子没进新孩子了。现有的嘛，模样都是上品，才艺也都不错，可就是都乖顺得很！要不然------”
话音未落，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从外间凑了进来，在杜妈妈耳旁悄声道：“大姐，昨儿化五带回来的要做小厮的人里倒是有几个生的不错的。尤其是其中一个，就是年纪大了点儿，已经加冠了，可那小模样生的实在惹人怜爱。而且还不怕生，机灵得很。”杜妈妈眼睛一亮，对展昭笑道：“既然宁大人对素玉不满意，那不如看看新来的孩子？”
此时如意苑偏东角的一座朴素的水楼里，十几个少年男女正战战兢兢地在听一个龟奴训话。他们都是被新买进来的小厮和丫头，对这个富丽堂皇藏污纳垢的金粉地狱充满着期待和恐惧。只有一个少年似乎不那么害怕，两弯细眉下一双黑真真的大眼睛偷偷地瞄来瞄去。一身青衣小帽有些破旧，但却整齐干净。那训话的龟奴见他不老实，正要训斥，却见负责采买的赵嬷嬷走了进来，点手唤那少年，“戴继宗，过来，杜妈妈要见你！”
那少年愣了愣，接着毫不犹豫地跟着赵嬷嬷走了出去，临了还不忘冲那龟奴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出了水楼，少年甜甜地笑着问：“嬷嬷，杜妈妈见我作甚？”赵嬷嬷瞪了他一眼，可看他模样实在可爱，不禁叹了口气道：“自然是伺候客人。你本是被招进来做苦工的，是老身跟杜妈妈推荐了你做倌人。也不知道是成全了你还是害了你。”
少年眼珠转了转，没有作声。一艘小船把他们直接载到了杜妈妈所在的飞香阁。借着屋中的巨烛，杜妈妈把这叫做戴继宗的少年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个便，口中“嘶”了一声，低声对赵嬷嬷道：“这孩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赵嬷嬷道：“有几分像主上房里的霜少爷。”杜妈妈瞟了她一眼，“其实你想说他长得像那位主儿吧？”说着话，伸出一只手来叉开五指晃了晃。赵嬷嬷打了个寒噤，颤声道：“妈妈说笑了，婢子怎么敢？”
杜妈妈叹了口气，又再次打量那少年。眉毛细了些，没那主儿的英气；眼角儿微微下垂，略显出几分娇憨，不似那主儿一双凌厉的凤眼；嘴角儿微微上扬，透着喜气，不像那主儿，喜欢撇着双薄唇，仿佛马上就能冒出一串刻薄话似的。就是那双眼眼睛，贼亮贼亮的，透着骨子玩世不恭，实在是像得很。
微微皱了皱眉，杜妈妈又道：“这模样的确是个上品，只可惜年级大了点儿。化五最近怎么搞的，上次送来那个姑娘也是，模样才艺都是一等一的，就是年纪大了些。若是再小个三五岁，就可以做苑中的花魁了。”
少年大着胆子问道：“妈妈说的姑娘可是二十左右岁，个子高高的，京城口音，柳叶眉，杏核眼，一笑还有俩酒窝的？”杜妈妈望了他一眼，“你说的这相貌咱们苑里一扒拉一大堆！不过前几天才进来的这个年纪的可就那么一个！怎么，你认识她？”
少年扁了扁嘴，带了哭音，“那是我亲妹子。我们俩是小娘生的，亲爹死了，不讨大房的喜。前阵子我娘病了，大房不给治，我们欠下一屁股债。无奈之下，我妹子找到做掮客的万全，把自己卖给了化五爷。听说他能把人卖到不错的去处。可谁知我娘的病没治好，知道我妹卖了身，一急之下殁了。我为了把我娘葬了，也想见见我妹，就又找了化五爷把自己也给卖了。”
杜妈妈点点头，“原来如此。怪道呢，你那妹子像个大家闺秀，颇懂礼数，你也像个见过世面的，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庶出。孩子，想见你妹子吗？”少年猛点头，下垂眼小狗儿似的巴巴地望着杜妈妈，脆生生道：“想！”杜妈妈笑了，“那你就听话些，帮妈妈伺候好待会儿那位客人，妈妈自会让你们兄妹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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