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猫】看猫鼠抓犯人 第二案 3
第三章 追寻VS线索
展昭分别找了JS校高三年级组组长，以及三人的班主任们了解了情况。
普遍的反应和资料记录上是一致的，四个学生调皮捣蛋，但是成绩优秀。让人又气又疼。
展昭很没新意的又想到了他家耗子。
他记得小时候，大院子嘛，有回大家在外面玩，白玉堂拿弹弓打鸟，鸟没打到，不慎坏了人家的一面屏风。大人出来，小孩们就跑，大人就在后面追，人小【咳咳】腿短，怎么跑得过。他想着就让人家躲到草丛里，自己引开大人。白玉堂要帮他。两人就立定在路口。朝大人追来的方向走。果然，追来的人完全没有怀疑他们，而他们两个也按照说好的，指了一条岔路的方向，白玉堂还跳脚说：“诶呀难怪XXX刚才撞我那么凶，诶哟……”
展昭刚要夸他装得像，可好，那被他指名道姓的XXX就从草丛里冲了出来。
眼看事情要糟，展昭正想挽救，谁知白玉堂几乎想也没想，就伸手一指：“诶呀，快看！原来他躲在在这儿！”那一年白玉堂才五岁，他实在没想到，这么屁点大的小孩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那双乌溜溜好看的小眼睛，还有那个横刀立马，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弓步神态。
展昭直到现在，想着那一幕还想发笑。可是慢慢长大以后，他知道原来历史上的曹操，就在曾经以类似的手法捉弄过袁绍。于是此后每每都拿此事调侃，说白玉堂就是个坏蛋的料。白玉堂每次都调侃回他说，“知道你是个张良的料”，暗示虽然他谋定后动，但汉朝天下最后还是被曹氏取代。
接着两人就会一路从展昭说自己也可以是司马昭的问题，以各种途径终结在展昭欠白玉堂一架F22的结论上。
收回思绪。他了解了一下四个人的家庭情况。四个人中，家境最好的是洪宏，父亲是某跨国企业的亚太地区首席执行官，母亲是某财务公司的PA。接着是田楚忠，父亲是中学教授，母亲是幼教，书香门第。朱杰的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教育程度一般，都是外来到G市求生后留下的。这三个人的家庭至少都看起来非常平稳和睦。虽然贫富有别，但是都算得上和满。
只有高俊诚有些特别，父亲是刑警，三年前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母亲一年前嫁给了一个富商。所以高俊诚平时几乎处于没有人管的状态。当然，自他出事之后，继父和生【咳咳】母也都非常着急。
这个意义上，洪宏和高俊诚的家长，也都是可以通过各种社会关系，给警施加压力的存在了。
然后是查看四个人在教室里的座位表。因为高三分班的原因，四个人的教室各不相同，这样几乎可以完全排除他们之间有相互作弊帮助对方取得优秀成绩的可能。
四个人中成绩最好的无疑是高俊诚，两年的年级第一，高二时候即获得了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的一等奖和数学竞赛二等奖。高三更是进入了国家数学奥赛的集训队（1）。市级的数理竞赛奖项，更是不甚枚举。英语虽然不是强项，但成绩也不错。展昭看了他的几篇英语作文，working words不算多，但词汇的运用非常得当。这类数理尤其突出，语言表达能力人又好的男生十分少见。但高俊诚没有参加过SAT（2）或GRE考试，平时参加的学校活动也不多。
相对的，洪宏虽然在竞赛和总体成绩上没有高俊诚突出，却在运动场和学生会活动中表现活跃。包括校艺术节的主持人和短跑、跳远和跳高的市级运动员。展昭看了他的作文，洪宏很有想象力，不但行【咳咳】事大胆，且具有很强的创新能力。
看完这些，他在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同时，心中已经几乎肯定了凶手的身份。
但是揭开真【咳咳】相，并不是任何时候都会让人觉得美好。伸张正义，也并不总是酣快淋漓。
人在知道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即将发生的时候，总是会本能的去设法回避。这种情况，即使深谙心理学如展昭，也难以避免。
他拿过洪宏失踪时候写下的留言。分析了一下用词、标点、表达方式等语言习惯。随即皱起了英挺的眉梢——可以比较确定，话的确是洪宏写的。但是洪宏在写这篇东西的时候，心情十分低落。
朱杰的电话是通过网络打入的，也没有通话录音。高俊诚也是如此。但是家长都相信，电话是孩子打来的，且没有被他人胁迫之类的异样感。展昭再次通过电话，确认了这一点。
他于是重新找来了田楚忠，向他确认，洪宏和朱杰让高俊诚代替参加竞赛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田楚忠说是朱杰告诉他的。
“你没有向他们两个确认？”
“都是说着玩的，有什么好确认的。”
在展昭的反复追问下，田楚忠说出了一条重要的信息：高三开学前的暑假，他们四人曾一起出去远足，并发生过一起意外。高俊诚不慎踩空，洪宏去拉他，结果两个人一起从五米多高的地方滚落下去。当时洪宏被压在下面，断了三根勒骨，中度脑震荡。但因为暑假养伤比较彻底，所以并没有影响学习。根据田楚忠的描述，当时洪宏是主动给高俊诚当了垫背的。这件事情，高俊诚一直很感动。但是他坚决否认两之间有超越友谊的感情，并说高俊诚有喜欢的女生，而洪宏从来没有因此表现得不愉快。
“用手和用其他部位，这在感觉上是两回事吧。我不觉得我们对对方的身体有感觉。”田楚忠说的应该是一个事实。
展昭觉得自己或许需要重新考虑整件事情的性质。因为从朱杰的身体上，凶手透露出的是谨慎、周密、无奈和无情。这几点根据田楚忠的描述和他在试卷、作文、字迹上看到的相结合的话，那么行凶的行为，既不符合洪宏的心理特征，也不符合高俊诚的心理特点——难道是他想错了？
他这时候甚至有些希望自己是想错了。
可是树上的确发现了印痕。这说明他对凶手的心理描摹是正确的。
反观朱杰。展昭记得报告上说他家长做小生意，最近手头有些紧，但是生活上没有大的变化。相对洪宏和高俊诚，朱杰的优秀程度就大大打折。有很好的思维能力，有些自命清高，这是出自他那样家庭，又头脑优秀的人常会出现的心理。但这种心理限制了他的发展。这样的人可能会做出格的事情，也可能无法坚持到底。但是他们绝对不软弱无能。所以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出走，都不可能再走回学校。
他和洪宏都是在非周末的时间失踪的。并且警方没有发现暴力劫持的任何蛛丝马迹。学校周围小店不少，很难有人能够做到劫持一个成年的男性而不留下蛛丝马迹。两个人的智力也很高，不可能简单的就随便跟着人走。
如果是有人通过某种方式想要以这种方式向JS校，或者整个教育体系示威，这个人就不会将事情伪装成抢劫杀人。因为这不能达成他的任何目的。
展昭发现自己实际上是希望能够怀疑自己的判断。这是分析犯罪心理时候非常忌讳的一点，因为实际上心理学理论，这就像数据统计学一样，完全可以仅仅用来为某种目的提供论据而服务。
他决定找JS校数学竞赛组组长，带过高俊诚和洪宏的老师况明，询问一下情况后，再重新理一遍线索。
“况老师。”展昭请对方坐下。
数理特别好，而不喜欢研究哲学的男性脸上，都能找到灵长类留下的鲜明遗传证据。这一点，远到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近到陈景润，全无例外。
况明的外貌特征也再次证实了这一点，回头无聊了可以研究一下头部骨骼和人类大脑发展的相关性——展昭不合时宜的想。随即发现根本是在时间倒回的想要发展面相学……古人果然博大精深有木有？
“您好，我想了解一下，您对洪宏和高俊诚这两位学生的印象。”
“这个啊。”况明想了一下，“显然，他们都是很聪明的孩子。
高俊诚更加努力。洪宏反应快，喜欢新鲜东西。
我对他们离家出走的事情蛮吃惊的。尤其高俊诚。
洪宏在我们开小班课的时候，就缺席过几次。但高俊诚没有过。而且他这次进了冬令营，虽然最后没进国家队（1），但也已经被M大学录取了。我觉得他不会主动出走，没有必要。估计是被洪宏给怂恿的。
洪宏那一看就是个坏小子，平时看个什么流星月食、跑出去踢球狂欢，他绝对冲在第一个。出走变成第二个不甘心了吧。
朱杰我没教过，但是他出事，洪宏高俊诚不一定有事。
其实出去闯闯也好。对吧。
——我的意见就是这么点。”
展昭频频点头。
“但是发了通告和新闻，他们却再没联系家里。这个您怎么看？”
“他们都还是小孩子，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就算看到了启事，也可能觉得是大人骗他们的一种手段。我觉着是。”
“那您对他们几个平时喜欢恶作剧，甚至捉弄老师的问题呢？”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他们在我上课的时候还蛮正常的。
表现得积极认真。”
展昭不自觉的就笑起来。和况明这样的老师打交道，总是能让他看到世上最干净美好的一面。他们说话很少加副词，直接了当得很坦荡。
而叛逆期的学生，也总是爱憎分明的从来不会将顽劣施加到自己尊重的人身上。
“那根据您的了解，高俊诚和洪宏在解答比较复杂的几何题时，谁的解题率会比较高？”
“不好说，高俊诚吧。看题型，洪宏反应有时候也很快。”
“那么逻辑题呢？”
“两个都好。”
展昭想了一会儿，站起身来，伸出手，“谢谢您，况老师。”
展昭在况明离开后，又坐着想了一会儿。很快到教务处，去打听了一下学校游泳池的开放时间。
教务处体育组的负责人告诉他，为了给学生更多锻炼的机会，一般在五一过后，学校会根据气温的情况开始开放游泳池。
展昭又问了打扫的时间，得到的答案是下周一就会开始清理和消毒工作。
展昭往回走的路上，苏晓颖兴冲冲的跑来找他。“小展，我们问到了一个事，门卫说，上周五晚上，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学校。但是再之前一周的周五，也就是高俊诚失踪的那一天，有一个门卫在换班后忘记东西回去拿，结果见到一个很像高俊诚的学生走回学校。之后没有人看到他出去过。
小展，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你脸色不太好。”
展昭摇摇头，“没事。你继续说。”
“哦，是这样的，然后因为你的怀疑，我和刘老派了几个人，在午饭的时候留心听学生们说话。根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对了，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你说下去。”
“哦，我们听说，有不少人好像都听到过洪宏和高俊诚吵架，而且吵得很厉害。原因挺八卦的，比较统一的版本好像是高俊诚喜欢了一个低两级的女同学，但是不肯去追，把洪宏给急得在那儿骂他孬种。”
“这理由真是够八卦的。”展昭咧了下嘴，“有洪宏喜欢高俊诚之类的八卦吗？”
“没有哎。”
展昭笑了一下。但是显然依旧心情不佳。
他在设法模拟凶手的心态。但是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有力的证据，指出凶手的杀人动机究竟在什么地方。
“有没有关于朱杰的八卦。”
“有，当然有！他成绩好，又是四个人里最调皮捣蛋不学习的。很多坏主意都是他出的，一看就是典型讨女生喜欢的类型。知道他死了，很多女生都明显非常难过，我们甚至听见有女生私下里说，死的为什么不是高俊诚。”
展昭皱眉，忽然想到一事。“对了，洪宏的电脑呢？”
“不知道。反正没留在寝室”
“电脑带3G吗？可以跟踪嘛？”
“3G带不带不知道，GPS模块肯定没有打开吧。不然蒋梦天还混什么啊。”
“不要这么想当然，回头去问问。”
“哦。”苏晓颖歪头又想了想。“哎，小展，透露透露，你有没有推断出凶手是哪一个？”
展昭看了她一眼。“这事情不好乱说。继续说朱杰，他这么受女生欢迎，有女朋友吗？”
“不知道啊，学校禁止早恋。而且，这个年纪的男生，不想恋爱的事儿，也不奇怪吧。”
——展昭对苏晓颖的这一评价表示赞同。就像他之前说过的那样，男性各自之间也不相同，有些男性不会将性【咳咳】行【咳咳】为和恋人直接挂钩，有些则认为恋爱是寻求释放性【咳咳】欲的方式。前者有一部分会将两者区分对待，另一部分会通过自【咳咳】慰的方式来解决本能的欲望。后者则大多在恋爱的同时开始学习如何讨好对方以满足需求。但是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会比较忠于恋爱的对象，并认为应当为之负责。另一类则认为恋人只是相互满足一定需求的临时伴侣。这就大致可以把男性分为四类。性【咳咳】爱分离，先爱后性，先性后爱和有性无爱。
这四类人在衣着上就会显示出不同。第一类人一般着装整齐，会注意必要的整洁，衣柜中的衣服有比较统一的色彩。第二类人显得随意，更倾向于衣着的舒适性和自身喜好。第三类人着装也会注意必要的整洁，甚至可能在没有伴侣的时候刻意打扮，但是有了恋人之后就会趋于随意。第四类人，若是相貌英俊，则喜欢哗众取宠的装束，不然则显得十分低调。
这四类人在遇到不顺心之事，和面对攻击的时候，反应也不相同。第一类通常会选择直接反击，他们即使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也很少选择逃跑。第二类则可能会先估量双方的实力，然后尝试以言语或其他方式争取对方的放弃，并在争取到一定时间后，做出攻击或逃跑的决定。第三类更多的取决于环境和当时的心理因素，他们可能会反击，也可能会求饶。第四类在认为没有获胜可能的情况下会首先选择逃跑，不然则是反击。
这样许多的，对人的分类法，都会被他作为推论一个人是否可能是凶手，一些事情是否能够成为他们杀人理由的依据。
这一次的凶手很明显是蓄意杀人。他对死者朱杰有一定的恨意。但是迄今为止，他都没有找到双方的矛盾究竟在什么地方。他可以从现场和家庭背景、智力情况、性格等方面推论出凶手。但是如果找不到动机，他就很难知道对方在受到外来影响的时候，会怎么做出选择。人的心境对于他们的行为常常具有决定性的指导作用。这会影响他们选择的杀人地点和方式，也会决定他们在遇到阻挠时候的反击方式。如果不知道这些，就算他找到了凶手，也一样救不了另外一人。
展昭忽然停下【咳咳】身道。“晓颖，召集几名警员，我要他们一对一的对高三三班和七班的学生进行询问。”高三在分班之后，洪宏和朱杰分别选择了物理和历史作为考试的方向。三班和七班是两人所在的班级。
现在已经是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了。他需要将学生们留下来，而在展开询问之前，他必须做一定的工作，以保证警员的态度和询问方式，能够被学生们所接受，并因此获得最大的信息。询问的同时，他也需要能够听到各个人的谈话，以便给予及时的修正或点拨。同时他还通知了重案组的技术员柳明杰及刘士卿在网络上进行搜寻，看是否能够找到三个人相关的任何视频资料，包括被删除了的视频资料。
在十个警员经过了接近三个小时的细致询问工作后，他们获得了几条有用的信息。
第一，有不少人见到过朱杰多次向洪宏借款。
第二，有人看到高俊诚当着洪宏的面撕掉过几百块钱。
第三，有情侣晚上在操场上撞见过高俊诚坐在沙地上。
而最令展昭振奋也难过的是，柳明杰在网上找到了一段高俊诚和洪宏的自【咳咳】慰影片。发送的IP定位信息来自于JS校。
正在他心绪难平的时候，白玉堂却突然打电话过来了。完全不知情的家伙在电话另一头兴奋的问着：“猫儿，工作怎么样啊？我训练完啦！出来吃鸡翅啊~~”
鸡翅|||展昭立刻黑线且无力起来。随即对白玉堂道：“没空，这里有个案子，你也过来。JS校。”
白玉堂的兴奋劲儿立刻垮了。“喂喂，昨天刚加班过。你要死啊！你从病床【咳咳】上爬起来才几天啊，让艾虎他们顶着，有事大不了明儿给他们加点班。我过去接你。就这样。”——开玩笑，这猫昨天没睡几个小时，今天又不睡觉的加班，还以为是从前呢。白玉堂生气的挂了电话，倒了把车从停车库往外冲去。
展泽在副驾的位子上，听着好笑。还没笑两声呢，自己的电话就响了起来——XX时XX地，统战部。
他也笑不出来了——有木有搞错啊，刚刚想有个周末？！！ “小白，快回去。”
白玉堂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到路口打了把弯，把展泽送了回去。
刚有点幸灾乐祸，他自己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展昭，白玉堂就想不接。但是想想还是接了起来。展昭那头抢了他的话，虽然语气依旧不疾不徐：“小白，这次是抢人命的活计，你必须过来。”
“就知道你要说这事。”白玉堂颇感无奈。可是知道又怎么样，他不还是接了电话么。
工作和生活分离，该下班时绝对下班，这种事情，注定只能是看恐吓信时候的规矩。
人注定不能对有些事情熟视无睹，我行我素也就注定会对有些情境妥协。
所以真【咳咳】相也好，事实也罢，很多时候，或许知道的人都会曾希望，它们永远未曾发生过。因为知道就像时间——不可倒回。哪怕中微子已经打破了光速不可超越的理论。
注：
国家队。最终的参赛队由六名学生组成。à国家集训队（次年1月，因为在冬天进行，因此又称冬令营）à地方集训队（同年11~12月）à冬令营，国家集训队和国家队：我国对于参加国际高中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IMO）学生的筛选制度，由全国联赛（每年10月）
（*然后，心潮澎湃的叽歪一句：热烈祝贺我的高中母校及竞赛指导老师，截至今年为止，连续四年培养出了入选IMO国家队的学生！！作为一个曾经并非以竞赛见长的学校，实在是崛起很迅速，成绩很骄人的有木有~~~~！）
SAT：全美高中生统一升学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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