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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玄膑/架空玄幻】沙场征道王者歌-4-10 by:firefish

第四章-10


 

逸冬青和木之邪等随从到临鄄宫的时候,玄同正在和玄膑商量事情。

逸冬青示意周围的侍从不要声张。便站在外面,听里面两人在说什么。

 

却不想,里面沉默了良久,最后只听玄同道:“天色不早,我该离开了。”

玄膑闻言,没有直接说话,而是过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我送你。”

 

两人出来的时候,正看到逸冬青。

玄膑吃惊之下,行礼道:“母后。膑儿参见母后。不知母后驾到,母后恕罪。”说完看了看边上的人:“你们怎的也不通知吾?”

逸冬青挥了挥手:“是我听说玄同来了,所以不忍打扰你们兄弟叙旧。”

“我来通知大哥,森狱大军近期可能会受到中原的攻击。玄嚣已经中了他们的埋伏,自己尚还不知。其他的具体事宜,我也不便透露了,救与不救,就看你们了。告辞。”

玄同说着往外走。

玄膑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处置。

 

逸冬青难得没有让玄膑难做,出声留下了玄同。“什么叫‘具体事宜,不便透露’,你身为森狱皇族的一分子,这就是你该说的话吗?”

玄同停下身。

其实他同玄膑之前聊得不错。

玄嚣的事情,他们商量后,打算两边一起劝。一方面,玄膑再去劝说玄嚣撤兵。这本来也是他打算要做。另一边,让玄同请求给玄嚣留一条生路。好让玄膑即使劝说玄嚣不成,也能够有第二次说动玄嚣的可能。

定了妥当的计划,玄膑便问起玄同近日的见闻,玄同恰收了个剑侍,叫紫色余分。“他的剑色,很特别。让我感到亲近。”

玄膑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

虽然极力掩饰,却是没有逃过玄同的眼。但他却没有说。岔开话题说起另外的事情来,包括他路上听到的,看到的,学到的,感悟到的。

其实他们分别至今,也没有几日的时光,大多数事情,倒是上一次玄同没来得及讲的。

玄膑知道玄同不爱听勾心斗角的事,而这却是他的生活。便只听着玄同说,偶尔插两个玄崉的事情,提一提玄离和玄豹。

 

及至玄同感到逸冬青来到,看到守卫和逸冬青的作为,才良久的沉寂下来。

玄膑便只轻轻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用眼神示意他,不喜欢,便不用再留了。

玄同想着还要去找素还真说玄嚣之事,便也就不再为难自己了。

 

不想却被逸冬青叫住了。

玄同是那种性子直接,有什么就会说什么的人。脾气好也不好,总归是顺着自己的喜好来。逸冬青训斥他,他也没什么感觉:“玄嚣的事,能帮的我都会帮。是森狱侵入别人的住所,别人反抗攻击,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与他们是朋友,不可能因为自己出身森狱就出卖他们。现在最好的方法,是让森狱见好就收。只要双方都不侵犯彼此的底线,便都不会有事。”

说完,也不管逸冬青再说什么,对玄膑道了声,“大哥,夜深了,你腿上有伤,不用送我了。”

 

逸冬青见他这样说,也便不留了他了。

等玄同走了,才问玄膑都和玄同商量了什么。

玄膑便将两人的意思转述了一下。“原本,玄幻、玄震、玄灭几位皇弟相继殒命,玄丘下落不明,又得罪了精灵族,我们就想劝十八弟回来。如今有了四弟的讯息,膑儿这次去,想必能将十八弟劝服。膑儿觉得,这是好事。母后认为呢?”

 

 

“原本,玄幻、玄震、玄灭几位皇弟相继殒命,玄丘下落不明,又得罪了精灵族,我们就想劝十八弟回来。如今有了四弟的讯息,膑儿这次去,想必能将十八弟劝服。膑儿觉得,这是好事。母后认为呢?”

逸冬青闻言,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你这次去,自己也要小心。毕竟按照玄同的说法,玄嚣已经中了他们的圈套,你一去,自然也是到了别人的全套里了。”

“这个膑儿明白。多谢母后关心。”

“恩。既然是劝说。这次你不要带兵去了。自己一人,早去早回。”

“是。膑儿马上就动身,争取尽早通知到十八弟。”

“也好。你快去吧。”

黑后说着,起身离开。

玄膑躬身将逸冬青和木之邪送到了门口。逸冬青这才一挥手:“不用送了。”

“是。”

 

玄膑目送逸冬青和木之邪缓缓消失在黑幕中,脸色才难得地深沉了下来。

总是平稳而波澜不兴的心,莫名的被一种难言的愤怒所笼罩。拳头也轻轻地攥起。

 

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他知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逸冬青的到来,造成了玄同的提早离开。

他太在乎玄同。哪怕明明已经下了决心去舍弃,可是多一点的相处,他都不想错过。

 

*  *  *

 

玄同走在无人的旷野,也是不由地想着刚才玄膑殿里发生的一切。

玄膑对他的在乎,不是装出来的。

这让他无由的感到高兴。无论是玄膑那抹森冷的笑容,还是后来黑后的出现,都无法抹去这高兴带来的暖意。

或许,总要有人选择王权,选择面对,选择冷血和算计。

但如果这是玄膑的选择,如果做出这样选择的人,在心底还能存着一份真诚,那就足够了。玄同相信,这样的人,能够将森狱管理的很温暖。

至于为什么是由玄膑来管理,玄同却没有多去想。仿佛这在他看来,并不是多少具有悬念的事情。玄膑的太多温和里,都带着可以翻脸无情的狠戾,让他忽而愿意相信那温柔是真的,那狠戾是帝王家人的宿命;忽而又如被冷水的会去想,也许他所有的温柔,都不过是为了最后那一刹那的翻脸无情。

 

但是,又有多少人的温柔,不是藏着某个刹那,可能的翻脸无情的呢?

就好像当玄同来到素还真的住所,却发现住处空无一人,而当他意识到不好赶到葬天关的时候,徒然见到四野一片狼藉。

断臂、残肢、尸骸。

 

满眼。

 

 

原本应该驻扎了五万森狱士兵的葬天关,寂静得如同一座空城。

 

等他走向葬天关大殿的时候,与生俱来的灵犀,已然明了了这一刻,是又一位兄弟离去。

 

玄同想笑,仰天,却只得大雨顷刻瓢泼的沉默。

这世间的荒唐,如对敌双方间,不可分辨的是非对错。

 

走近殿中,看到的是不久前刚刚分别的眉眼。

“大哥……”

 

刹那之间,曾经的离开和猜疑,曾经的誓言和情谊,成了这个天地仅存的颜色。

玄同走近玄膑。

以及他身后不远处,已然没有半分生气的玄嚣。

 

“吾该欢喜吗?”玄膑的脸上,不见半分的喜悲。沾满鲜血的手,是唯一他曾试图触碰玄嚣的证明。

“大哥。”

 

“你信吧。我想过,如果他死了,我就解脱了。”

不知为什么,玄膑突然在空旷的大殿上,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仿似是自言自语,又仿似是压抑了太久的无法自持。“他死,与吾何干。却为什么要这样的突然。为什么……才一个月的时间…他才刚刚十八岁……”

 

“大哥。”玄同突然上去拉住了玄膑,“别说了。”

“你怕听到吗?听到你的大哥,其实一直算计着兄弟的生死。算计着自己如何能够摆脱这双脚带着的束缚。”

玄膑用着玄同从未听过的冰冷的口气,淡淡的说着他无情的假面。沾着血的指,却深深地陷在自己的拳中,掐出了自己的血,“自古英雄血染尘,有几个人逃得了败亡的命运。何况对方还有连你也认同的人。吾早就是这样想的……”

 

玄同仍旧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掰开了那紧握的指。然后拉着玄膑,慢慢抱住了他。

很多时候,身体的温度,远要比语言来的有力。

 

玄膑果然不再说话了,却仰起了头,呆呆地看天。

他想笑,想哭,想大声的叫喊。却竟化作了晶莹的水光,在他仰起的眼眶里,静静干涸。

分辨不出是对逝去兄弟的疼痛,还是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恐惧。

 

走近葬天关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来迟了。

整座关隘如同空城一般的寂静,入眼满目尸横,扑面一片腥风。

空荡荡的真的丝毫生息也无。没有残留的活口,也没有伏兵。

 

借中原人之手除掉玄嚣,是他计划之中的事。甚至这个结果,甚至他的来迟,都是故意为之的。

但当走进曾经送别过三位兄弟的大殿时,静坐王座之上满身染血的玄嚣,却竟令他蓦然地心痛。

他想救他,可眼前人,已是一丝的生息都无了。

 

他诧异的不是玄嚣的死。

而是那铺天盖地的痛彻心扉。

——原来,他根本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无情。

玄嚣的死,对他来说实在有太多的好处。

没有了玄嚣,就意味着再没有人回来同他争这太子之位,不用担心森狱内的人,会因为玄嚣战功赫赫而视他如无物。哪怕逸冬青势必不会放任他,他也再不必违心地对木之邪之流唯命是从。

甚至于,由于没有了玄嚣这在背的芒刺,他更可以毫无顾忌地放手,抢夺逸冬青身上的木精灵之力。

 

 

但是这一切的好处,都比不上,再也回不来的一个手足至亲。

他憎恨那个算计兄弟生死的自己,无比的憎恨。

无论这个人是否也算计着他,是否也想要杀他。甚至,曾经对他不屑一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玄膑终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玄同,多谢你。”

“你太压抑自己了。”

压抑吗?玄膑不知道。他也想放开一切,就像玄同说的那样,跟他一起离开森狱。

但他又知道,那样不可以。身份让他们注定无法置身事外。“那你呢?”

“嗯?”玄同松开玄膑,微微抬头看自己的兄长。

玄膑却把人拉了回来,换做了主动的拥抱。

他没有说话,玄同却知道,其实对方,也想要安慰他。安慰他被中原人刻意隐瞒和调开的无可奈何。

玄同本想说,他没事。

但最终,他只是借了对方的沉默,托付了身体的重量。

如果他们不是生在这个永生的帝王家,如果他不是嫡长子,他没有剑术上异人的天赋。也许,一切都会简单很多。

不会开不了口。

不会疼痛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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