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工作室

【猫鼠猫】上邪之麟之趾-6 by:firefish

六谜团

 

“南侠展昭,俊杰少华,温良忠厚,侠肝义胆。如今一见,果然是妙语敬英雄。”

一边说着,慕蔼清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展昭和他对看了一眼,各自有几分了然。慕蔼清在这一行人中的眼光资历,可见一斑。

侧目去看白玉堂,只见那人袖了手,站在原处并未动弹,一副隔岸观火之势。展昭忽想到,方才同灰衣人说了两人乃血亲兄弟。想着锦毛鼠毕竟是心高气傲之人,若真把自己的身份应了,不免以后惹人闲话。

猫鼠之争虽已名存实亡,但这白玉堂必是不喜这事天下皆知的。况展昭私心亦觉得,这般不为天下知晓的情谊有几分别样的珍贵。所以这个便宜哥哥还是不能坐实在展昭和白玉堂的名头上的。

 

他笑嘻嘻地摇手道:“慕大人您可折杀小的了。俺就是个卖把式的。展大人的风采小的哪敢冒犯呀。”

慕蔼清见他仍坚持不说,不由有些恼火,同时又生出些轻视。展昭那柄宝剑出鞘的刹那,真如五龙翔天,神气逼人。若非享“五金之英,太阳之精”的湛卢,又能是什么?

 

他觉得展昭身为南侠,这样掩饰身份,未免自降了身价。正要继续说,却看展昭走到白玉堂身边,问他伤得如何。白玉堂此时脸色有些青灰,是气血极亏的情状。他没有回答展昭的问题,只摇了摇头,然后由展昭扶着进了内室休息。白玉堂坐下后自行调息起来,展昭也不离开。到嘴边的话终于被慕蔼清咽了回去。

白玉堂显然之前身体就有伤,这种情况下,两人刻意隐瞒身份,可能有不得已的原因。忽然又想到昨天白玉堂对孙渊的问话,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若自己故意卖个好,也算是一份人情。

这出口的话,便改了:“玉侠士说的哪里话,吾方才看见侠士起落间开合有度,出手迅捷利落,真的觉得是展南侠亲驾呢。我师兄那也是很厉害的,玉侠士两次将他制服,可见是很了不起的,勿要太谦。”他这一手可以说推接得十分巧妙,一边说,一边走进展昭,“在下略通一些医术,令弟面色不善,可能叫在下尽点心力?”

 

说话的时间里,段昂和随后闻声而来的武思海、叶鹏远已经听得了个一头雾水。但他们毕竟都有些见识,多没有将心中的疑问直接道出。只是武思海是个直肠子的,难免在听到慕蔼清自报灰衣人的身份后有所疑问:“师弟,你在说什么,说那灰衣疯子是谁?”

他却不知,这么一问,便是证实了自己这边,同那灰衣人的关系实是非同一般的。

 

如此,展昭心中便对慕蔼清产生出一种亲切感和感激。他自然明白慕蔼清其实是看穿了他二人的身份的,只是顾忌了他们的意愿,没有再深究。又听他提到灰衣人的身份,显是先表示诚意。况且他和白玉堂本来也没打算隐瞒对方。只是无奈于,戏开了演总要做到底。他故意装作没听见武思海的话,对慕蔼清道:“好呀好呀,俺求之不得哩。大人您快给堂儿看看。”

 

慕蔼清笑笑了,冲展昭点点头,然后对武思海道:“师兄,你切莫急,小弟自有分寸的。”说着便伸出三根手指,搭到白玉堂的左手上。白玉堂倒也好脾气的没有阻止。既然展昭同意了,那出事也咎取那猫的责任。何况慕蔼清虽然不是他很喜欢的类型,却也叫他颇为欣赏。

慕蔼清的脸色渐渐慎重起来。三根手指从白玉堂的右腕换到左腕又换回右腕。这脉象显然不是受伤。“少侠士能否让慕某看一看舌苔?”

白玉堂没说什么,笑了笑,张开口。舌色较正常的偏青紫,略微有些肿。表现得不显著。白玉堂看这慕蔼清的脸色,知道这人的医术还不是那么差。他抽回了手,侧头问展昭:“还有事么,没事我要回去歇了。”

 

段昂好交友,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直觉地喜欢白玉堂的作风和展昭的气质。赶忙道:“这哪成,少侠你受伤了,不要多挪动的好。”叶鹏远也在旁附和了几句。白玉堂轻笑了一声:“也不是你们的地盘,能保证在这儿能歇好么。”

展昭在边上捅了白玉堂一下,示意他说话该当收敛。然后冲被白玉堂顶得一愣的段昂道:“段少爷见谅,俺家兄弟自小爹娘走得早,俺没啥能力照顾,只给惯得很不懂事儿。”

段昂摇了摇手,示意没什么,反而对白玉堂更加在意起来。他自小到大,除了没空理睬他的父王,所有人都把他当主子。说什么话都有人应承,不管对错。这滋味有时候也不那么好,跟石沉大海的感觉本质相若。所以被白玉堂这一顶,他反而不觉得白玉堂无礼。只赶忙回道:“没有没有。你别这么说,我觉得令弟他很可爱啊。而且他说得对,是我没考虑到,这里的确不安全。”

展昭心说,这皇子还真有意思,白玉堂这脾气,他竟还能说他对。其实,人的性格各异,段昂生性开朗随性,并受不得别人一径的服从拘谨。大理国本身层级制度不如天国严格,是故也论不上威信受损的问题。所以白玉堂于段昂,算是一种新鲜的人物。喜新厌旧,人皆难免。

白玉堂其实也有些意外,但乐于见展昭被顶的局面,故而大笑起来。本还想说什么,却是一口气没喘好,自己呛得咳嗽不止。众人不知怎么回事,赶紧说扶了到屋子里修养要紧。

 

白玉堂又咳了一阵,终于消停下来。慕蔼清将展昭拉到一边,小声问白玉堂的病情。展昭便一一照实作答。

段昂关心了一阵白玉堂的伤势,听慕蔼清说不碍,便终究是忍不住,又问起白玉堂和展昭的事来。主要是他觉得,面前这两个人已经非常能耐,如果他们还会这么崇敬的去演绎其他人的话,那被他们演绎的人一定更加精彩非常。可是他哪里是白玉堂的对手,问不到三句,就变成白玉堂从他那里打听灰衣人的身份了。当白玉堂一脸无辜的看着段昂,等着自己问题的答案时,段昂一脸无奈的看向了慕蔼清和武思海。“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而且,武师叔说……”

武思海闻声哼了一下。瞪向白玉堂:“少知道点命长!”

可惜,论眼高于顶,谁也比不上眼前这位。白玉堂轻笑了一声,像是根本没把武思海放在眼里。接着慢条斯理地用手指在桌子上划了两个圈。“是你们主子,托你们带上皇子来找你们的大师兄。”

这原本最多是一句问话,却被白玉堂说得无比肯定。莫说武思海,就是慕蔼清闻言都是一惊。叶鹏远一个没管住自己,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玉堂呵呵笑出了声,却不回答叶鹏远的问话:“俺知道得还不止这些。”他说着,看了段昂一眼,又转回武思海身上,“你要俺在这里说么?”

武思海虽不肯定白玉堂要说什么,但是他所能猜到的答案却令他大为骇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白玉堂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修长的剑眉好看地挑起高贵的傲气:“少知道点命长。”

两人这边说着,慕蔼清和展昭的注意力也已经被分散了过来。听到这儿,慕蔼清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叹,锦毛鼠白玉堂,果然精彩非凡。“武师兄,这位玉少侠生您气呢。”说着,转头对白玉堂道,“那位是我们的大师兄。多年前因为追一个汉族姑娘到了中原。他曾经是师傅最喜爱的弟子,所以这次师傅得到了消息,让我们陪公子的同时,就找一找人。”

 

白玉堂终于满意地点点头。瞟了武思海一眼。“还是慕大叔好。俺也没有意思知道,只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展昭故意咳嗽了一声。白玉堂又提要回去,最后便由慕蔼清送着,回到客栈。白玉堂猫到床上去歇息,慕蔼清才问起两人隐瞒身份的事情。展昭感于这人通情达理,便将始末缘由说了一遍。后来又聊到灰衣人的事情。

慕蔼清说他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大师兄葛智当年爱上了一个姑娘,哪知那姑娘是为了偷师门秘笈而来的。她骗取了师兄的信任,盗得秘笈就逃走了。师兄为了追她,一路到了中原,就突然没有了音讯。已经二十多年了。我们猜想是他没有找回秘笈,所以心怀内疚不愿意回来。展贤弟是了不起的人物,我也不用瞒你。皇子段昂先天不足,每到冬季都心血不畅,如果不根治,那每个年关都是个坎。师傅说,要治疗这病,只有找到师兄。因为上一辈的虽然功力深厚,但体力不足。小一辈的功力又都不行。旁人先不说愿不愿意帮忙,便是愿意,内功非是出自一脉,也是大大不便。而对大师兄来说,若是治好了皇子的病,那也不就用内疚,便可以回来了。”展昭越听越是皱眉。慕蔼清似乎是看出了展昭的意思,“不过这都是我们原先想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你和白五侠也是出于自保,我们不会记怪的。”

展昭却摇了摇头:“我非是信不过慕兄。有些事情,心理明白,和真的不怨恨,那是两回事。只是听慕兄这么一说,这事情,怕是很难弥补。”

“也不尽然,若非二位出手,那公子的性命恐怕已经没的在了。这样的道理,皇上也当是明白的。说起来,还要感谢二位为我们解围呢。虽然我真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会这样。还没说上两句,就突然对我们动手。”

展昭摇摇头,看白玉堂一眼,叹了口气,“这道理,怕要劳烦慕兄为我二人陈情了。若是令师兄的事情上有用得到我们二人的,还请尽管说。我们还要在此处盘桓几日,查一下孙渊的事。”

慕蔼清微微摆手,“展贤弟不要这么说。我们大理国的人,都是很讲道理的。至于孙渊的事情,他牵涉你们宋国的政事,我就不便插手了。”

 

虽然这话,言下之意似乎是宋国的天子不讲道理。但是展昭也不愿意同他争这个事。便装作不能理会其意,笑笑道:“小弟说的非是道理,而是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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