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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玄膑/架空玄幻】沙场征道王者歌-4-6 by:firefish

第四章-6

 

这时玄离殿里,哄骗着步华黎将他送到了玄离殿的玄崉正欲拉着玄离去阻止玄膑。

却听同在玄离殿中的玄阙阻止:“玄膑是给你们吃了什么药了吗?原本置身事外的两个人都巴巴要去帮他。他和玄嚣斗,是太子之间的事情,我们去凑什么热闹。没看到玄幻和玄震的下场吗?”

玄崉知道玄阙有道理,但心中总觉得,是自己去找玄膑才会给他惹来的这样的麻烦,所以很过意不去:“是玄嚣太过分了!”

玄离知道事情的始末。也知道玄阙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而且上午玄崉就将事情告诉了玄膑,玄膑还阻止了玄崉来告诉他,说明这件事上,玄膑不希望自己插手。

或许是,从玄膑的角度看,足不能行,怎么说都远远比不上因此失去兄弟的严重性。就算明知道是玄嚣故意胁迫,他也不愿意让别的人,来替他担这陷阱。

但是,“吾没什么好的理由说服你。但吾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

 

如果说玄离和玄同除了剑术之外,还有什么共通点的话,那就是对“心声”的坚持。

即使理智上明知怎么做对自己最好,他们也会设法阻止自己不希望的事情的发生。

 

偏着玄崉也是这样的人,于是玄阙感到有些头疼。

“我说你们两个动动脑子好吗?如果你们去了,难道不是只会让玄嚣更加想杀玄膑?

你们阻止得了这次,阻止得了下一次、再下一次吗?

要是都阻止得了,玄震还会死吗?

玄嚣现在跟玄膑来明的,证明还没有到你死活我,所以你们才会有转圜的空间。你们是否想过,一旦这一次不让玄嚣达成目的,也许下一次,结果只会更坏。”

 

这样的话,让玄离沉默了。

他记得阎王曾经有一次,在听说玄膑可以站起来之后说:“如果他一生都能坐在轮椅身上,那是有多幸运。”

他当时问阎王这是为什么,如今却似乎明白了。

亲情和权位是天涯的两端。

玄膑的身份,注定了一生无亲。而轮椅,却能将他带去天涯另一边的存在。

 

“但是兄弟们会嘲笑他。”

“并不是所有的兄弟。没有人能够获得所有人的喜爱,那也不是他的目标。”

 

那时玄离不明白。那时的他,也从未走近过玄膑。但是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因为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愿意去为他的大哥,做些什么。

 

“就算你说的对,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玄崉显然觉得这不是解决办法。

玄阙其实并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被这样问了,眼看着自己不说些什么,这两个人可能还是会冲出去,不得不提议道:“要么让玄衎去劝十八弟不要这样做?”

玄离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六哥根本没拿出诚意来。

但也难怪,从玄阙的角度,他心中的森狱之王是玄离。其他人关他什么事。而且玄离如果帮了玄膑,就代表要成为玄嚣的敌人。他们一旦破除中立的立场,损失就会接踵而来。这是他很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从他的角度,也只能提出一些保守的建议。

但这个建议显然太没有可取的地方了:“一者,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二者,我不认为玄嚣会改变主意。”

“对啊,照你的办法,还不如去劝大哥自己改变主意来的实际。”

“以后你再梦到这种事,可不可以先来找我?”

“好吧。”玄崉挠了挠头。其实他怎么知道玄膑会这样反应。

但现在想想,也是他没考虑周全了。总觉得玄嚣要杀天罗子,是牵扯无辜,所以他只想把事情踢回给玄膑和玄嚣。没想到导致的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玄膑又不让他阻止若叶温翘。真是气死他了。

 

玄崉想着,对着玄离抱怨了一句。

玄阙闻言,却不做声了。

“怎么了?”

“大哥是担心你,你不明白吗?”

“我有什么好担心?”

玄离摇头:“父王时常说,人不可太过自信。你对自己的能力太有自信了。”

“我!”玄崉不服,“……那是我有资本!”

 

“哈。”玄离轻笑了一声,调转开话题,“玄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这样置身事外,也太让人心寒了。

我去一次鳯泉宫,不管怎样,我会带大哥好好的回来。如果不能阻止他,至少回来能够照顾他。”

玄阙虽然不同意,但也不便再说什么——这样的玄离,才是他认同的人。在这勾心斗角的王室,坚持着孝悌忠诚的赤心。与玄同更不同的是,他没有离开。他选择留在这污浊的地方,留着自己干净的心与眼。

但玄阙还是忍不住只有冷冷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人家可未必领你的情。”

“我该在乎吗?”

“随便你。”

 

“那我呢?”玄崉也想跟去。

玄离对他摆摆手:“你能力太特别。好好回去睡觉。别给人惹麻烦。”

“喂!——”他玄崉可是能够一梦知乾坤的人,从来不是被人忌惮到欲除之后快,就是被人众星捧月般奉承崇拜着的,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嫌弃”,“我不。”

说完他还要跟。

玄离抬手轻轻在他身上扫了一下。玄崉立刻睁大了眼睛,动弹不得:“玄离你……”

玄离没理睬他,身形一飘,没了影子。

 

玄阙等了一会儿,才上前解开了玄崉身上的禁制。

“这便是他说你太过自信的原因。自己想想吧。”

说完,玄阙也走了。

留下玄崉一个人在玄离的宫里生闷气。

 

 

*  *  *

 

玄离赶到的时候,正看到黑后一脸怒容的看着玄膑:“你可知道,给你木精灵的力量,要损耗我多少的元气?!我连天罗子都没有给的力量,当初你是怎么同你父亲保证的,现在居然因为玄嚣的一句空口白话,就要把它还给我。这是可以还的东西吗?!”

 

玄膑被逸冬青一说,立刻低下头来:“是、是。母后息怒。母后息怒。膑儿也是一时担心兄弟。母后说该怎样做,膑儿就怎样做。”

 

逸冬青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

 

玄离见之皱了下眉头。转身便走。

逸冬青见之,沉吟了一声。“嗯?”

玄膑顺着她的眼神转身,看到玄离:“八弟。你怎来了。”

“我听玄崉说,玄嚣要你放弃木精灵的力量。所以来看看。现在看来,是不用看了。”

玄膑拄着拐杖慢慢走到玄离身边:“多谢你关心。既然来了,见过母后吧。”

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阎王的大多数孩子都不喜欢逸冬青。这是一种仿似天生的抵触感,玄离也不例外。但道理他还是懂。便浅浅躬身:“玄离参见黑后。”

逸冬青这才点了点头。

森狱的蜕变黑后气度高贵,姿容绝艳,比玄膑身上绀紫更深的紫罗兰色映衬着这贫瘠却强大的国度的上位者的雍容和难测。

“你也不同意玄膑的决定吧。”

好一句顺口,是为政者不带个人情绪的权腕。

只要目的相同,就可以合作。玄离承认自己在控制情绪上,还差得太远。但或许,他还是可以尝试:“兹事体大。既然是所有皇子的事,便不能让大哥一人承担。”

 

玄膑这下没有做声。

若叶温翘于是确认性地问了一声:“这样说,三位是不同意十八太子同精灵族定下的约定咯?”

 

“天下哪有这样奇怪的约定。”黑后冷笑了一声,“他在外面享受赫赫战功,与玄灭争权夺利,兄弟阋墙,害死皇脉多人,却要让膑儿放弃双足行走的能力来换其他兄弟们的平安。哈。”

逸冬青说到怒处,起掌拍下座椅的扶手。鳯泉宫大殿一时地动梁摇,只听一片簌簌之声。

玄膑赶紧躬身,连声道:“母后息怒。母后息怒。”

 

“还不是因为你。我的傻膑儿。这样的把戏,你都看不穿吗。”

“膑儿愚钝。母亲教训得是。”

“是什么。你该去找玄嚣,告诉他,要兄弟平安,他该做的不是和精灵族谈什么让你牺牲的交易,而是该直接自己撤兵回来。”

“是。是。”

 

玄紫色衣袍的帝后,这才转过脸来看向若叶温翘:“你觉得呢?”

“回黑后。属下的责任,是来替十八太子将和精灵族谈判的结果传递给大太子。并带回大太子的答复。”

“那好。答复你都听见了。这便回去告诉玄嚣吧。”

“是。”

 

“这……”玄膑挺了挺背脊,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

逸冬青等了一会儿:“膑儿想说什么?”

“没……一切都听母后安排。膑儿这就去准备,同若叶将军一同去见玄嚣。”

“恩。”凤翅后冠两边紫水晶色的垂饰微微晃动,显示着主人的愉悦,“去吧。你要明白,这是为了他好。”

“膑儿知道。膑儿告退。”

“玄离告退。”

随着玄膑玄离,若叶温翘也躬身告退。

 

三人离开鳯泉宫。若叶温翘看着玄膑。

难怪都说这森狱的长太子见到黑后,就似老鼠见了猫,唯唯诺诺得不堪目睹。

而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玄膑本身,似乎既不避讳这一点,也没有任何想要改变的意思。

简直叫他为刚才被玄膑说得一愣一愣的自己抓狂。

 

“大太子到底什么意思?”

“事情变成这样,吾感到很抱歉。请你先回去。告诉玄嚣,吾手边还有些事情,另外,也需要一个人再想一想怎么同他说。十天后,吾会再去葬天关,和他商量解决的办法。”

若叶温翘细细看着玄膑,想找出他平淡真诚神情下的真实心情。

却只见玄膑一如既往的以他轻重不一的脚步,慢慢地往前走着。每一步不平稳的声音,在他森狱长太子的身份下,都显得异样的刺耳。

 

一个连站都站不稳、要依靠别人的力量来行走的人,竟是中原人人闻风丧胆的森狱的大太子。

这是何等可笑之事。

而更可笑的,是他为了能够行走而甘愿给出的尊严。如此的让人感到不耻又可怜。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最开始的打算放弃木精灵之力,究竟是玄膑的装腔作势,还是他的真心实意。又或许,顺水推舟?

——还了恩情,就不必再受制于人。

若叶温翘没能找到答案:“那大太子的信?”

“交给玄嚣。那是我最初的心意,我希望他明白。”

“好。那若叶温翘告辞了。”

 

直到若叶温翘走了,玄离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离开。

兄弟两人慢慢走在通往玄膑的临鄄宫那少人问津的路上。

“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是怎样的人。”

“……”玄膑闻言,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找到合适的说辞,便只是一直慢慢的走。一步一崴。

玄离不想双方尴尬,岔开话题问道:“刚才黑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玄膑停住,又沉默了一会儿。

夜色已经大半笼罩了两人,昏冥之中,是那人眼中看不见的颜色。

平缓的语调,始终显得温和又沉稳:“我不知道父亲对她说了什么。但那个时候,我对父亲说,如果今后,我们这些兄弟总要有些人兵戎相见,那我不想被置身风雨之外。我想站起来,站在他们中间,成为大家竞逐的标杆。”

竞逐的标杆,可以是风口浪尖的争雄,也可以,是保护其他兄弟不受牵连的牺牲。就好像玄膑对着黑后,懦弱的讨好,可以是没有主张能力的软弱,也可以是麻痹对手的作戏。

玄离不由轻笑:“哈。好高明的一句话。”

玄膑重新走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出很远,才道:“任性是一种资本。伪装是一种自卑。但是,是不是如果后者不加伪装,就可以变成前者了呢?”

“你真实的心意呢,是争胜,还是保护?”

“重要吗?”

“你在回避给出答案?”

夜色将身边人的神情埋入阴影。玄离看不清玄膑此刻的眼睛,却又觉得那背影,如同眼睛般能够透露那人揣着愿望却还无法实现时的忍耐。

忍耐。这二字用来概括眼前人的,让玄离一瞬间感到无比合适。

“很多人,总是好像在做着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但那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吗?为什么他们不选其他的路?其实这些都不过是故作姿态的自欺欺人,他们不愿去承认,自己没有能力去做更好的选择。而当前的选择中伤害别人的部分,正是他们权衡利弊后的自私。

吾不否认,保护或争胜,或许都是吾的借口,也都是吾的目的。

如果争胜的同时,能够保护别人,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如果初衷是保护,没有竞争意识的保护,难道不会让自己频频失去先机吗?”

“但是这一次,你还是没有逃脱玄嚣的圈套。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吾想劝他回来是真的。且看他如何说吧。走,刚才你跟母后不高兴,跟吾回去,吾自罚三杯。”

“呃——……”

玄离也不知道,前一刻还在忍辱负重的大哥,下一刻是怎么开始寻欢作乐的。

但是也好吧。算是个不错的借口。

却不知道,玄崉还在冰火玄离殿里,等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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