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工作室

【猫鼠猫】上邪之麟之趾-9 by:firefish

九曾经

 

 

葛智虽然笃定展昭不可能就这么丢下白玉堂,只是将白玉堂看得一日比一日严实,以防他和展昭有任何可能的交流。慕蔼清一行常常过来问长问短,间或也聊到葛智这二十多年的经历,以及展白二人的突然失踪。好在有他们在,葛智对白玉堂的态度才不至于过激,以免白玉堂拼个玉石俱焚,让慕蔼清他们知道了他软禁了白玉堂的事。毕竟,没有白玉堂的配合,很难保证慕蔼清就不会发现蹊跷。

 

可眼看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月。别说御猫展昭,葛智连一只野猫都没见着。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威胁白玉堂,最好不要使什么小手段通知展昭,否则不要怪他翻脸无情,严刑逼供。

 

也就是这一天,慕蔼清一行拉了葛智出去之后,门外悄悄闪进来一个人。那人穿着下人的装扮,身法很快。白玉堂先是本能的一惊,待看清了来人,不由又躺会床上去了:“想到来了。”

“是啊。想不到堂儿在这儿好吃好喝,都不要回家了。”

“喂!你以为我想啊。可别告诉我,你整了那么多天,就没整明白我中的是什么毒。”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葛智等待的对象,御猫——南侠——展昭。

他笑着走到床边上:“你倒是笃定。还不走,怕葛智不发现我么。”

白玉堂有气无力的抬了抬眼皮:“要走得了我还在这儿呆着,爷没钱住不起客栈是么。”

展昭于是将白玉堂拉了起来。“我扶你,先出去再说吧。”

白玉堂皱皱眉头:“爷还没说要走呢。”

但是就在说话的时候,他发现到展昭拉的时候,没有伸右手:“你受伤了?”

展昭的手一顿,既而皱起了眉:“小伤不碍事。”

白玉堂甩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展小猫你就苦肉计吧。”说着自己推门往外出去了。

展昭跟着他,没有多说什么。白玉堂的性子他清楚,如果他这么出去,绝不会是因为一时冲动或者怄气。再者,白玉堂在这里半个多月,也不可能将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必然有自己出去的办法。

果然,就看白玉堂三转两转就到了一棵树下,然后对展昭歪了歪脖子。展昭会意,托白玉堂一起跃上树梢,随后两人便顺顺当当的离开了知州府。

但离开知州府从来都是小事。关键是若何躲避发现了白玉堂失踪的葛智。

 

听到这句问话的展昭有一瞬间的诧异。既而笑道:“玉堂若是没有办法,必不会来问展某。”

白玉堂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很明显,白玉堂在生气。虽然展昭不明白他到底在生哪门子的气。“玉堂,你怎么了?”

莫说展昭不知道,其实白玉堂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展昭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他这十几日,他都去了哪,干了什么。他心里就冒起一股子莫名的火。只闷闷的说:“没怎么。你在孙渊那儿发现什么没有?既然没找到解药,做什么急着把我折腾出来。”

“你分明是在责怪展某办事不利。”

“那可怎么敢。怎么也是我失手被擒。猫大人还想到我就算是不错了。”

果然,每次和白玉堂斗口,展昭除了无奈,剩下的还是无奈。“你讲不讲道理啊。我也受伤了好不好。”

白玉堂闻言瞟了展昭一眼。“怎么伤的。”

 

展昭顿了顿,很轻微的犹豫了一下。“你一定要问么。”

白玉堂被展昭的语气回得一怔。人总有些不能说的事。再熟悉的亲人都不能告诉。他没有理由要求知道展昭的所有事。就好像展昭也不是知道他的所有底细一样。这同信任没有关系。身在江湖,总有事情不由己。

于是他耸了耸肩膀。“那倒不一定。挑你想说的说说,不想说就找别的说。再不成,慰问慰问我?上次的杠子面怎样?”

 

展昭轻轻笑了起来。“这当然没问题。白五爷请。”

白玉堂倒也不客气。展昭一路上说了他在孙渊府的情况。没有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但却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个人。他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失手被擒,前天才得了空逃回来。没有想到白玉堂也失了手。

 

两人于是互相讥笑了对方一翻。白玉堂没有深究擒住展昭的人是谁,反而讲了他这几天的收获。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所以白玉堂虽然被困这几日,可还是打听出两条石破惊天的消息。

一是葛智当年追的那女子,乃是唐门中人。

二是葛智当年遇难的时候,曾受过公孙策的恩惠。

 

据说葛智喜欢的那女子姓郝,闺名从来也没告诉葛智,只在后来知道她原来是唐门副门主的妻子。想来,葛智对付白玉堂用的药,多半也和唐门有些关系。可是唐门为什么会知道大理有这样一本武功秘笈?又为什么要对这本秘笈出手?白玉堂都没有想明白。在他看来,武林中更加出名而更容易获得的功夫还大把大把的有。

 

葛智追那女子到了唐门,不敌庄子里防不胜防的毒花毒草,失手被擒。幸亏那郝氏感觉亏欠他良多,并未为难他,放了他出去。只是葛智当时血气方刚,爱情受挫,又做了师门的大罪人,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便不依不饶一再往唐门里面闯。终于有一次,郝氏没有再来放他。那一次,是他第一次看到了唐门门主。那个男人给了葛智很重的压迫感。他看葛智的目光带着冷淡的恨意,但依旧保持着一种贵族式的矜持和高贵。他命人用铁锁穿了葛智的琵琶骨,却是将那本被盗的秘笈还了给他。并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告诉葛智:他的胞弟,也就是唐门的副门主,炼此秘笈走火入魔,遂落下终身残疾。这算是他自取不幸,原怪不得人,但若非葛智几次三番闯入,致使他心浮气躁,也不至于到了他这个门主都救不回的田地。因此,今天他以门主的身份将秘笈物归原主。也以胞兄的身份,用铁链打穿葛智的琵琶骨以报胞弟的终身之恨。从此之后,唐门和大理段氏,怨仇两清,各不相欠。

说完,他便让人将葛智送出了唐门的地界。

 

可所谓的“怨仇两清”,那是对方的想法,可不是葛智的。在他看来,分明是唐门盗走了秘笈,凭什么到了最后以他终身武功被废结束告清?!

只恨琵琶骨被穿,要从蜀中回到大理,谈何容易?他又生性好强,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摸样,只有想办法先将那铁链取出。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每一次都已痛昏告终。就是最后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书生。那个书生是来这一带上任的,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策字。他说链子上有毒,毒性虽不强烈,但若是贸然取出,毒大量混入血液,恐怕会留下痼疾。对方的伴当倒曾经是个武林中人,本想说想办法将链子先打断。但他们到那时才发现,链子乃玄铁制成,即使削金断玉的利刃,也不是轻易能断。就算真能打断链子,葛智能不能熬过那断链时候的震动,也还两说。后来没有办法,他就跟对方一路到了县衙。

 

公孙策当年去出任地方官,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出遭遇。据葛智说,他后来研究了很多书籍,但是那个毒太偏门了,他没有把握解。想来也是,唐门的毒,哪里那么容易解。葛智到了后来已是心灰意懒,萌了死意。但是秘笈还在他身上,他还不能一死了之。可对于他这样一个废人来说,揣着师门秘笈乱走绝不是上策。也就先安定在了衙门,打算着先将秘笈背下来,然后毁掉,再设法回到大理,将秘笈默写出来。可是谁知那秘籍古怪异常,他背了几页,发现体内的真气竟然隐隐有躁动之象。慢慢更发现,自己的功夫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这事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离奇和惊喜了。

 

葛智当时讲起这段的时候,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可见他当年的激动程度,绝非信口雌黄。对于每一个习武的人来说,失去武艺的痛苦和重获的新生感,无疑都是无可名状之感受,非习武者,莫能知晓。

 

后来公孙策仕途不顺,卸任离开。走的时候葛智很舍不得,可是又不敢将事情和盘告诉他,一是觉得对方乃是文人,不应当卷入武林的纷争。而是怕他知道的事情多了,麻烦也会随之增加。

公孙策当然也问了他,是不是要去大理找他的朋友,让他们来接他。或者他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他也会尽量帮。葛智都以不愿意他卷入江湖纷争回绝了。结果公孙先生是个什么脾气,怒说葛智这个是分明不信任他,甩甩袖子就走了。葛智就想着,若是将来有幸把功夫练出来,回到大理,将秘笈的事情了了。他在去唐门复仇之前,一定要找到那个他,即使报答不了他的恩义,也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当做是赔罪。

 

当然,后来公孙先生当然还是好心,想到葛智行动不方便,出去也不好过日子。还是托人给他谋了一份简单的杂役活计,至少让他衣食无忧。本来这事不坏,可是不坏有时候本身就是个坏事。他这位置虽然一点都不起眼,毕竟还是份闲差。终于在几年之后,被人栽了个罪名。他那是不明白怎么回事,还要求和对方当堂对峙。结果可以想见,不但丢了差事,还下了牢狱。后来官司结了,他被放了出去,才觉得中土人心不古,干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安安静静练功夫。

 

也是事有巧合,五年前他觉得功有小成,就想先回大理,将事情交代了。却在返途中遇到了孙渊,并认出他就是那公孙书生的伴当。这孙渊近年在官面上吃得开,竟是过来赴任知州。葛智想找他打听公孙策的情况,就问候起来。正巧两人同路,就一起走了一段。路上发生了许多事情,毕竟权知州事不是那么容易当。大小盗匪层出不穷,这后面似乎更有另外的势力想要赶走孙渊这个新任的官儿。葛智就把回大理的事先耽搁下来了。

 

前两日他练功到了紧要关头,不知怎么的走岔了气息,以致走火入魔,才有了之前的那场闹剧。

 

这当然是葛智的说法。

白玉堂不信事情能有那么简单。

 

展昭提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那链子上既然有毒,为什么他那天将铁链从琵琶骨中抽出的时候,竟然没事。”

白玉堂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我觉得这事,唐门一定有人参与。就像我中的毒,毒性也古怪的紧。不像是孙渊和葛智能够搞出来的。”

只是,那人,会是谁呢?

难道这件事,真的和白玉堂中“漫麝”一案有所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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