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工作室

猫鼠探案系列九——男女有别(4)by seventh1009

徐翔宇被展昭这么一问,吓得连哭都忘了,哆嗦着嘴唇傻瞪着对面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展昭心中叹了口气,缓和了脸色,露出招牌笑容,把平日里哄小云生的手段拿了出来,温颜道:“别急,慢慢说。你那天曾经给顾晓雨松过绑绳?”


这一招果然好用,徐翔宇点点头,“嗯。那天刚一进那个屋子,阚治平和刘音就一起动手把顾晓雨给绑起来了,边绑还边骂他不讲义气。顾晓雨解释,说他一定会把钱还给大伙,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小天把嘴给封上了。我看晓雨嘴里呜呜着瞪着我,知道他想让我帮忙解释,可我不敢啊!他们三个心残着呢,说不定会把我们一起绑起来!所以我就没吱声。等走的时候,我借口检查一下绳子绑得紧不紧,又回去了。绳结是在顾晓雨背后,我干嘛他们也看不真切。我先捅了捅晓雨的腰眼儿,知会他一下,然后就把绳子弄松了。我没敢全解开,怕晓雨没领会我的意思,一着急,挣脱了就跑,还得给抓回来。然后我们就走了。我寻思着,晓雨一会儿就能挣脱绳子,还赶得及考试。可谁知道,他就死了呢?”说完扁了嘴又要开哭。展昭赶紧挥了挥手让人把他带走。


“这小子这么说,不会是为了减轻罪责吧?”办公室里,众人讨论着案情,赵虎忒看不上徐翔宇那副窝囊样,开口就没好话。马汉摇摇头,“我觉得不大可能。顾晓雨有没有把罚款的钱还他很容易查,问问他父母就知道了。再说了,凭我多年办案经验,这小子不像在撒谎。”其他人也表示赞同。他那份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很难装得出来。


赵虎挠了挠头,“那就不对了啊,顾晓雨是因为捆绑的绳子太紧才会窒息的,绳子松了,他也死不了哇!”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除非有人随后跟去有把绳子再度捆紧了!”大家都点头。白玉堂皱着眉头问:“会不会是其余四个人中有不放心的,后来又回到案发现场在勒紧了绳子呢?”展昭摇摇头,“不会的。他们是一起进的考场,进去之后如无特殊情况是不能出来的。他们有没有出过考场太容易查到了。”


“唉!那线索岂不又断了?”王朝发着牢骚。展昭又瞄了瞄白玉堂,说:“也不是,还是有线索的。其实我已经锁定嫌疑人了。”猴子们顿时精神起来,“什么什么,队长你太厉害了!是谁呀?快说快说!”展昭再次看向一直沉默的某人。


白玉堂似乎忍无可忍了,跳起来指着展昭喊:“看什么看啊?你不就是怀疑顾晓雪吗?顾晓雨是她的亲弟弟!亲弟弟你懂吗?她怎么可能下那个狠手?!”展昭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温和地说:“玉堂,并不是所有人对待弟弟都像白大哥对你一样的。”白玉堂登时泄了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又不吭声了。


众人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又不敢问白玉堂,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展昭。展昭轻轻叹口气,把白玉堂收留顾晓雪的经过讲了一遍。


“这么说来,顾晓雪一直跟在顾晓雨身后?前几次都没事,偏偏最后一次就跟丢了,紧接着就出事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就是!再者说啦,跟丢了弟弟她一不回家二不想法子找,却躲了起来,为什么?就算她怕她爸妈责怪,也可以先去问问那几个和他弟弟同行的同学嘛!”


“对呀对呀,之所以不去问不去找,就是因为已经知道他死了嘛!”


“那,顾晓雪究竟是故意杀人呢,还是因为某种原因又勒紧了绳子,导致死者意外死亡呢?”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白玉堂咬了咬牙,“顾晓雪是实习护士,有一定的医学常识。”展昭松了口气,看来白玉堂是转过弯儿来了。


“那就很可能是故意的喽?唉,亲姐弟哪来这么大的仇哇?”


“这就得问顾晓雪本人了。展队,抓人吧?”


展昭摇摇头,“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抓了人又有什么用?严刑逼供啊?还容易打草惊蛇。”众人又没了声。


白玉堂闷了半晌,突然一拳砸在桌上,“我怎么也想不通,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下得了这个手!一定是平时被欺负得很了!你们不知道,那天我送她去医院的时候,他爸妈也赶去了,听到顾晓雨出事,她爸居然扑过去打她,问死的怎么不是她!”


“怎么这样啊?”


“就是,这也太过分了吧!”


众人纷纷附和。白玉堂接口说:“顾晓雨一定娇生惯养,平时对姐姐也不好。很可能案发那天顾晓雪跟到现场,本来想救他的,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吧她激怒了,才下的手。一定是!”


展昭眯起了眼睛,“说的有道理。玉堂,你可真是我的天使!张龙,立刻带人拘留顾晓雪!我想我有法子让她说出实情了!”


两人应声而去,展昭则出门准备审讯事宜。白玉堂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站在门口冲着展昭背影大吼,“展昭!以后别拿那么恶心的字眼叫我!”王朝从后面凑过来,“嫂子,天使也有男的!”


审讯室里,顾晓雪一脸茫然,可怜巴巴地看着展昭,那副样子让做笔录的马汉想起了流浪的小狗儿,真有点儿开始怀疑他们的判断是否正确。展昭却不为所动,冷着脸直入主题:“顾晓雪,你为什么要杀死你弟弟?”


顾晓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在单向玻璃后面看着的白玉堂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这基本上已经等于承认了,真正被冤枉的人,现在应该又惊又急又怕,恨不得跳起来立刻辩白个清楚。可顾晓雪的回答,明明是以退为进,最不易出漏洞,可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


这连白玉堂都明白,又怎么应付得了展昭?展昭冷笑一声,说:“案发当天,你跟着顾晓雨,看见他仍跟那五个朋友会合,可却没有直奔考场,而是去了附近的一栋待拆楼。你不敢跟的太近,远远望着,等那五个人走了,你才凑过去,发现顾晓雨被绑在里面。你进去之后本打算救他,可他却激怒了你,让你动了杀机。你重新捆紧了绳子,导致他窒息死亡。你不用急着反驳,因为你还不知道,徐翔宇曾返回去解松绳子,所以要不是有人随后进去再次系紧绳子,顾晓雨绝不可能窒息!还有,现场有清理过的痕迹,可他们五个都说没做过,这一切都证明后来又有人去过现场!”


顾晓雪嘴角撇出一丝微笑,“那又怎么样?那也不能说明那个人就是我!”展昭缓缓举起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块透明胶带,然后一字一顿地问:“那你怎么解释,顾晓雨封口的胶带上会有你的指纹?你清理了脚印和指纹,可却忘了这块胶带!”顾晓雪猛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那个证物袋。就在展昭以为她还要抵赖的时候,她却颓然瘫坐在椅子上,轻声说:“不错,是我干的。”


展昭松了口气,充满无奈地问:“为什么?他是你亲弟弟!”“亲弟弟?”顾晓雪惨笑了一声,“他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亲姐姐?别说是他,就是我爸妈,有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亲女儿?从小到大,什么好吃得好穿的好玩的都是他的,我什么都得让着他!他打架了,是我挨揍,因为我没看好他;他考试不及格,是我挨罚,因为我没辅导好他!我本来能考上更好的学校,可我爸妈不让,因为我的留在本市看着弟弟学习!他那么贪玩成绩有那么好,你们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可他从没感谢过我,认为我是理所应当!平日里对我呼来喝去像对待丫鬟一样!


“这些我都忍了。我想反正我也快毕业了,等我找到了工作就从家里搬出去,再也不用受他们的气。可那个混蛋,他居然连我辛辛苦苦攒下的一点钱都不放过!我们家经济状况算是很好,我爸妈又惯着他,平时他要多少零用钱都依着他。可我却几乎没什么零用,爸妈偶尔心情好会给我一点,我只能在给家里买菜和日用品时虚报价钱攒下一点儿。好不容易存下两千多块,原想买身好一点的衣服面试时候用,却被他发现了,还给抢了去!我不敢告诉爸妈,告诉了他们也不信,反而会追问我前是从哪里来的。我还是忍了,可他却变本加厉,让我想法子再凑八千块钱给他!不然就告诉爸妈说我偷家里的钱!我去哪里弄那么多钱啊?”


展昭皱着眉心里暗骂,这顾晓雨实在不是个东西。他想讲义气还朋友交上的罚款,却从姐姐那里诈钱。可这种情绪却不能外露出来。


顾晓雪继续说:“你说的没错,那天我的确跟在他们后面去了那栋待拆楼,也的确本想救他的。我看他一个劲儿挣扎,嘴里呜呜直叫,就先撕了他嘴上的胶带,然后去替他解绑绳。可他非但不谢我,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催我快点。他也猜到是我爸妈派我跟着他了,就骂我没跟住他,害他受这份罪。还说,‘死丫头,等我回家告诉爸妈,一定要你好看!’我的血呼地一下就冲上了头,脑子里一个声音告诉我,他要是真回家告状的话我一定免不了挨一顿好打,我不能让他回去!不能!只要他不回去,我爸妈就不会再打我。!


“于是我狠狠勒紧了绳子。他见我这样做,更变本加厉地骂我!我把胶带再次贴到他的嘴上,狠狠按紧,让他再也喊不出来。看着他愤怒地瞪着我,脸色涨得通红,眼睛翻白,我有点害怕,就更不敢到他跟前。等我发现他不动了,以为他服软了,凑近一看,他居然已经断气了!我学护士的,立刻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只想着绝不能让人知道我去过那里,就赶紧用他袋子里擦汗用的小毛巾倒了他随身带的瓶装水清理了现场。


“出了那栋楼后,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就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转,直到遇见白大哥。他对我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想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弟弟没了,爸妈就剩我这一个孩子,一定会对我好的,家里的钱以后都是我的。我又有了白大哥,亲情来了,爱情也在路上了。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没了------”


案子破了,可白玉堂却开心不起来。展昭想法子转移话题,问:“玉堂,你不觉得我用来做证据引顾晓雪交代的证物有古怪吗?”白玉堂心不在焉地嘟囔,“有什么古怪?”突然眼睛一亮,“不对啊,技术组本来说没在现场发现任何指纹,那胶带上的指纹是怎么回事?”见展昭一脸的坏笑,立刻明白,“哦,那上面并没有指纹,你诈她的!你胆子也够大的了,万一她确信自己没在胶带上留下指纹怎么办?”


展昭笑嘻嘻地搂住白玉堂,冲他一挑大拇指,“要不怎么说有了你我有福呢!是你那番话提醒了我啊。虽然对顾晓雪不是十分了解,不过她好歹也在咱家住过两天,据我看,她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我也认为她不会一看见弟弟被绑在那里就立刻动了杀机,我也相信她原本是想救她弟弟的,可却因为某种原因被激怒,一气之下重新捆紧了绳子。是什么刺激了她呢?你说得对,顾晓雨娇生惯养,备受宠爱,恐怕对姐姐也不回好到哪去。很可能是他言语上让顾晓雪忍无可忍。即便不是如此,无论是谁,见到当时那幅场景第一反应怕也是先撕掉封口的胶带。总之,顾晓雪应该碰过胶带!


“胶带上并不是没有指纹,而是没有能辨识的清晰的指纹。其实无论是那五个学生还是顾晓雪都没有可以隐瞒胶带上的指纹,他们只是无意中没有留下而已。想想看,我们平时是怎么撕胶带的?”展昭边说边去找了一卷胶带递给白玉堂。白玉堂很自然的先用指甲抠开一小块儿胶带,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用力一撕,用剪子剪断,淘气地往展昭嘴上一贴,还用力按了一遍,以保证贴牢。展昭笑着任他捣乱。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滑稽样先是笑个不停,继而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撕胶带的时候,他的食指的侧面接触到胶带的里面,所以根本不会留下指纹。而拇指虽在胶带外侧留下指纹,可因为后来按压的时候,他是用两根拇指的内侧从胶带中间往两边用力一抹,接过胶带贴结实了,先前留下的指纹也被无意中抹去了。


展昭已经扯下了嘴上的封条,“霍小天使用与你相同的方法撕下的胶带,后来他和顾晓雪都为了确保胶带贴牢而进行了按压,所以没有留下清晰的指纹。不过霍小天他们是没想清理痕迹,而顾晓雪只记得清除脚印和其他可能碰过的地方,却很容易忘掉她进门时出于自然先撕掉的胶带。我就赌了这一把,真的被我赢了!”


这回轮到白玉堂挑大拇指了,“行啊!怪不得人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展昭笑得很奸诈,“我老吗?嗯?要不现在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多有活力?”白玉堂笑着攀上展昭的脖子,准备迎接那凑上来的唇。气氛正浓。突然!


“叔叔!接电话啦!”奶声奶气的手机铃响了起来,白玉堂推开展昭接了起来,“大嫂?什么事啊?”“玉堂啊,云生他们幼儿园这周六要举行运动会,要家长去当观众。我和你大哥都在外地呢,赶不回去!云生刚才在电话里哭闹了半天,我许了愿让你和展昭代替我们俩去他才放晴!我不管啊,无论如何你们都得去!好了挂啦!”


“喂!喂喂!!人家都是爸妈陪着去我们俩算什么呀?!”白玉堂气哼哼地放下手机,展昭笑着在一旁劝,“整天忙案子,偶尔去去幼儿园那种没有尔虞我诈一切都干干净净的地方,看看孩子们的笑脸也算是一种调剂嘛!就算你再是灾星,在那里也兴不起风浪!”


事实证明,白玉堂是个灾星,展昭长了张乌鸦嘴。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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