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罗黄罗】死生契阔-48 by:firefish
#猫鼠工作室#
【第四十八章 风月】
局势有时瞬息万变,有时却又似古井无波。
素还真来访天都之前的一个月里,一头,屈世途在黄泉的指点下找到了央森、司徒偃、胡说八道和火丈,忙着暗中研制方天奇迹对付妖世浮屠;一头,素还真和千叶传奇在大山深处苦修混沌之力,同时还要关注邪灵的一举一动;一头,秦假仙忙着散播各种假消息迷惑佛业双身,顺带联络苦境正道各人定下共同攻打佛业双身的时日;
另一头,黄泉突然发现罗喉的“三十天之后”是从他们在时间城的那天开始算而非按照他和佛业双身的三十天之约来算,试图说服罗喉改变主意结果变成被罗喉看得死紧,还要继续瞒着佛业双身找回功体。
更不提一边要忙着观察刀无极,一边还操心着回去荒漠的漠刀绝尘的御不凡;一边为开启金榜之事寻找着啸日猋,一边要为咪吱的玩闹头疼的玉倾欢;一边忙着探查苦境正道动向,一边还要寻找一页书下落的邪灵;以及一边设法通过佛业双身一战之机取得刀龙战袍,一边要暗中同邪天御武重新做交易的刀无极。
可谓是无论正道邪道无间道,都忙得足不沾地,不可开交。
素还真来访天都之后的一个月,除了素还真和叶小钗试图进入妖世浮屠取回定衡钢无果之外,众人就只是为恢复苦境大地的生机劳碌奔波而已。相比之前的机关算尽,这种体力劳动几乎和休息无异。
而就是这类体力活动,有时候也会因罗喉随兴地一个搭手,而变得更加聊胜于无。
说来,原本罗喉大多数时候是不在场的。只因苍月银血在帮忙,黄泉时而会来探个班,所以罗喉有时才会同黄泉一起出现。
开始时,只要他一出现,四下会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就像满世界的时间都静止了下来。别说是手上的活计,众人简直连呼吸的声音都恨不得掐掉。
后来苍月银血和大家解释了一番,加之几次下来,人们看罗喉似乎的确不是那么难处,慢慢就有了好转。甚至有一回,罗喉出手帮忙后,居然有人给他递了块手巾擦汗。罗喉接过来道了声谢,次日将洗好的手巾还给对方。自此,武君的出现,便成了寻常之事,再也无人为此小心翼翼了。
只是,也就是自那之后,每次罗喉搭好手,天都的军师都一定会抢在任何人递手巾以前,问自家武君:“出汗了吗?”
罗喉直接把黄泉的行为理解为“吃飞醋”。所以为了看自家军师吃醋的样子,他帮忙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哪怕黄泉再三说,他只是对自己如此不体贴的居然没发现罗喉出汗感到抱歉。罗喉依旧坚定的认为黄泉是在吃醋,而且对让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吃醋的事情,做得乐此不疲。
那么其实那个给武君罗喉递手帕的人是要有多大条才居然会想到罗喉铲平半山的土居然可能出汗呢。
这一点黄泉一直不明白。想当年罗喉铲平了一座他耗费七成功体移过来的山,一时卷起千堆浪。也没看他喘一口大气啊。
想不明白憋着难受,终于有一天罗喉打算睡下的时候,黄泉悄悄地问:“哎,你是不是最近体力有下降?”
“黄泉。”
“嗯。”
“你是在挑逗吾吗?”
看到罗喉睁着一双绯红的眼睛,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还自以为是的乱理解,黄泉认真严肃地解释道:“我是说,你过去移座山都不喘大气的,为何最近帮苦境铲个土居然会出汗。而且最近我们做的次数也有下降哦。”
“所以你是在邀请吾。”罗喉翻身将人压到了身下,“罗喉绝不让所爱之人失望。”
“停。”黄泉抬手按在罗喉胸口,“要做我不反对。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真的有疑问?”
“废话。”黄泉心说我跟你这古董到底是有多大代沟啊,我问了两遍像是在开玩笑吗。
结果却听到了更让他绝倒的答案:“你不会觉得热吗?”
靠!“月族是冷血的种族你不知道吗。”而且,功体到了罗喉这样的境界,早就寒暑不侵了吧。
“真的?”
“当然是假的!我都不会觉得热,以你的功力怎么可能被热到?”
“夏日,吾从来如此。”
也就是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盛夏的时节了。窗外一片“呀唔知——”“呀唔知——”的蝉鸣,像是在吟唱夜的宁静。
黄泉还是不相信,但是看罗喉回答得认真,也不知要怎么反驳。心里只想着,罗喉惯好逞强,且等秋天再让他铲两座山试试,看是否真只是怕热。
罗喉不知道黄泉的算盘,已经耐不住地开始了对爱人身体的探索——因为怕热而减少的活动居然被误解成他体力下降,这个事情是必非要澄清一下不可的。没有哪个男人再被怀疑体力下降后能抑制住大战一场的冲动,武君罗喉也不会例外。
黄泉慢慢也就忘了要再想下去了。只隐约觉得,确实是,越来越热了。
再说,激情一事,不到汗流浃背,又哪显得畅快淋漓。
黄泉伸手将对方一拽,开始了主动权的争夺战。
『英雄的战场,无处不在。』
『是英雄就给我躺下。』
『吾是暴君罗喉。不可挑衅吾。』
『那就让我为暴君的人生再增加一丝其他的色彩吧。』
诸如此类的混话,两人之间也不知道说了多少。
若是换做用在其他事情上,也许够为天都的历史增添一抹绚丽的兵策了。
时光忽然像平常人家的茶余饭后,一点一点随着岁月的流水,细小的沉浮着琐事的沙粒。
一块细帕,一声婴啼,一轮新月,一阵蛙声。
平实却又精致。
正邪两道进入一种怪异的平衡。谁也无法突破谁,于是各自暂且偃旗息鼓。
得了闲空的枫岫主人,来天都接君曼睩去寒光一舍小住。
黄泉知道他想要的是神之子。本想刁难两句,哪想罗喉大方的让人去了。
似是知道他的想法。罗喉在君曼睩离开后,若有意若无意地道:“如此,过两日想曼睩了,接回来也方便。他是曼睩的恩人,不必伤了和气。”
“嗯。”黄泉想了一圈。确实是罗喉周到了,便上去啃了人一口,“你何时能帮自己打算得如何精细,便好了。”
“吾有你。”
言下之意是,反正黄泉你会为我费心打算,我何必再操心。
堂堂天都智囊哑然。“你……”
“不喜欢吗?”
“嗯……”黄泉捏了捏罗喉的手。心中却是想:为何这样的人,竟有人会去背叛。
人心,难道真的只注定是永无止境的扫除前路上出现的人事物吗?
似乎感觉到了黄泉的情绪,罗喉也回握了一下对方的手。“走吧,今日是中元。陪吾去看看他们。”
他们,指的当然是罗喉的两个兄弟。
“好。”
一路离开天都,两人不像上次走得那样快。黄泉说,想听一听罗喉跟他三个兄弟的故事。
罗喉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无声的拒绝。
那是一段漫长又短暂的岁月。
黄泉等了一会儿,看罗喉始终不出声以为他还有心结,便道:“若是不愿意说,也不必勉强。”
他可以等。他们有很长的时间。就像罗喉也曾经愿意等到他肯开口的时候一样,黄泉不介意会要等罗喉多久的岁月。
罗喉却道:“非是不愿意讲。只是有很多事,吾记不清晰了。”说完,金甲的武君忽然停下(^_^)身,站了一会儿。为何,最重要的兄弟,最珍贵的过往,他竟忽然发现,在记忆中变得如此的模糊。赤色的眼似是不解又似是求助地看向黄泉。
黄泉一愣,本能地伸手将人拉过来,拍抚背脊。“也许是因为你太伤心,所以本能的不愿再想起有他们存在的过去。也可能,是你的脑袋之前被人放在七棱钢盒里扔来扔去,摔伤了跟那处记忆有关的地方。不过没关系,不管是哪一种,知道了原因,都会有办法解决。”
罗喉听到第二句时,狠狠捶了黄泉一拳。“黄泉,你逾越了。”话是如此,武君罗喉的动作,倒更像是孩子之间玩耍时候不服气的互掐。
黄泉吃痛地哼了一声。“喂。说实话为何也要挨打。”
“你打吾时,可曾问过吾说的是不是实话?”
“嗯?”黄泉放开罗喉,“我倒不知道原来你这样小器。”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言下之意是,咱已经是一对了,你想甩脱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黄泉伸手回掐了罗喉一下。“不算晚,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
“嗯?”罗喉一怔神,隔了会儿才道,“就算吾是个连为自己葬送性命的兄弟,都忘记了的人。你也会这样说吗?”
“我都是第二次要去看他们了好吗?这种不存在的‘就算’,毫无意义。”
“但关于他们的事情,吾却是自以为记得清晰,细思时,却一片模糊。”
罗喉说完,又顿了顿。黄泉没催他。两人并肩安静的往前走。
“吾最先遇到的,是三弟洛阳。当时一群小乞儿在欺负他,吾途径看见便将那群乞儿呵止。那些人忌惮吾之力量,便离开了。三弟获救后,就说想要跟着吾学武。当时吾年纪也小,觉得师徒称谓实不适当,便让他叫吾一声大哥。
后来在一家茶楼遇到了四弟君凤卿。那时吾身上银两被人偷走,自己尚且不知,吃完饭发现无银两会账,甚是尴尬。座旁的凤卿见了,便帮吾垫上了。”
“嗯?”黄泉听完觉得挺有些趣味,“那个偷儿不会变成你二弟了吧。”
“唔。你如何知道。”
“天都有一本《三公列传》,里面写到你二弟衡江麓擅长偷盗之术。连武君都曾被他得手过。”
“吾记得那本书,在一个很难被发现的位置。”
“那又如何。”
“难得你留意。”
“没有看过天都的历史,怎好做你的军师呢?”
罗喉闻言再复安静了一会儿。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把人拉过来缠磨。
两人就这样一路慢慢地走。叙叙地说着留在罗喉脑海中的事情。
也是在这样一个烈日炎炎的午后,他和二弟三弟在林子里面捕猎,四弟在一颗大树下看书。四人约好了就在君凤卿看书的大树下汇合。申时,他捕猎回来,约定相见的地方,却竟是一人也无。他以为自己来早了,便坐在树下等候其他的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开始转黑,他也不由地着急起来。便在树上刻了字迹,让兄弟如果见到,就在树下等候。然后四下寻找起来。
但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如何找回的另外三个兄弟,他却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唯一能清楚的记得的是,君凤卿喜欢在夏天煮荷叶凉茶。洛阳喜欢在夏末的时候去桑树上取蚕卵,摘桑葚。衡江麓则爱在夏天的时候偷占点姑娘家的便宜。
蝉鸣的时候,他们四个人会一起坐在月亮下面纳凉。
那时候没有天都。也没有邪天御武。
四个人都是孑然一身,没有亲人也没有妻小。有的只是风发的意气和热烈的心肠。
黄泉问他们为什么要凑在一起。
罗喉想了一会儿。“应该无没什么。只是都想看一看天下是个什么样子。遇到愿意一起走的人,便一同行了。”
衡江麓喜欢劫富济贫。但是更喜欢偷所谓的正道中人的钱财,然后看他们发现后的反应。因为总是标榜自己正直的人,在遇到没钱付账的时候,做出的反应往往是为了正直而跟正直背道相驰。衡江麓自己也因此遭到过不少唾骂。但他却是玩得不亦乐乎。
有一次,他被人打成重伤,却是不肯告诉其他兄弟原委。罗喉和洛阳还有君凤卿多方打探,也是无果。一直到有人意图对罗喉出手,才弄清了原由。原来是有一户官宦人家,为官不正,曾被衡江麓偷到精光。这两年重新有了积蓄后,雇了最顶级的杀手组(^_^)织,要报复衡江麓。重伤他又不杀死他,就是为了让他养伤的时候,看身边的好友亲人一个一个的因他而被杀。
只可惜他们将这番算计错打在了罗喉身上。
“绑架你?”黄泉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
“真是给杀手丢脸的组(^_^)织。”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并没有现在这样容易知道其他人的身份。他们对我们是做过调查。只是吾之武学,完全是自己领悟得来,并无师承,过去只因为看不惯地痞乞儿的强盗行径,才出过手。他们不知道,也是正常。”
“好吧好吧。然后怎样了?”
“没怎样。吾抓了他们的人。凤卿问出了事情的原委。”
“居然没有服毒自杀这样的戏码?”
“吾有防范他们这样做。”
“于是?”
“凤卿不知同他们说了什么,问出了真(^_^)相,便让他们回去了。从此,他们再没出现过。”
黄泉听完“滋”了一声。“你的这个四弟听起来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自然。”
“相比他,你讲故事的能力,就有待加强了。”
“何意?”
“最精彩的部分被你用‘不知同他们说了什么’几字带过。你说,是不是让人很不过瘾。”
罗喉闻言想了一会儿。忽然幽幽地道:“或许吾的军师能解开这个谜题呢。”
“喂!——”黄泉抬脚踹了罗喉一下。
罗喉伸手将他的腿托住,“你看,你打吾的时候,从来不管吾有没有道理。”
——还果然是记仇呢!黄泉心里下了个结论。也不抽回脚,索性整个人都朝罗喉靠了过去。
罗喉便再拿他没有什么办法。由着黄泉在自己身上胡闹了一阵。两人才继续往下走。
如此,祭扫完回到天都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邪棘报告说,素还真来过。
黄泉便烧了个符到云渡山,告诉素还真,明日(^_^)他和罗喉都在天都,有事的话可以过来。
第二天,素真人果然就优哉游哉地来了。金榜前几日出现了“葬龙壁上现神芒,混沌初开决刀龙”的示警,素还真考虑着,笑剑钝、绝尘和啸日猋都拥有刀龙之眼,也都去过所谓的葬龙壁,便在意起来。本来笑剑钝和绝尘人会去葬龙壁,乃和醉饮黄龙有关,所以素还真最先想到的是并不是黄泉。只是自醉饮黄龙处未能打听出什么,便想黄泉对刀龙之事似乎尤其熟悉,这才找来了天都。
黄泉听完,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看来我这个天都军师真是当得太好讲话了。武君的仇人那里问不出的事情,居然也能找来天都来了。”
素还真习惯了黄泉总喜欢先呛人两句才爽快的性子。知道这并不代表黄泉不愿意帮忙,便赶紧将人捧了捧:“非也,军师这是真大度。”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素还真这样,黄泉本来要再拒绝就不容易了,偏着罗喉还要跟风:“黄泉。吾也想知道。”
所以就说罗喉真格就是一颗可以给苦境当栋梁的参天大萝卜。
“好吧。既然武君发话了,你且等一等,我给你一张去葬龙壁的路观图。你照着上面的去。重要的地方,我也会标明。或许等你到了那处,很多事情便明了了。”
素还真道了谢。黄泉离开后,素还真告诉罗喉,他前昨日去了枫岫主人那儿,似乎死国之人想要接回神之子。“武君对此,有何看法?”
“神之子曾对黄泉说,不可让他回去死国。”
“为何?”
“他拥有非凡的力量,很多人都想得到。但这些人不是不得其法,就是力量不够无法抢他到手。若是他到了死国,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一旦他的力量被用以为祸,那将是死国和苦境共同的灾难。”
素还真想了一会儿。“但死国毕竟是他的归属地。”
“吾记得一月前,你还问黄泉是不是想将他养在天都。”
“嗯。”素还真点头,“素某也有和武君一样的考量。神之子在天都,不失为一个安全的归属。但枫岫主人昨日提醒我说,如果一直不归还神之子,一旦死国之人为得到神之子而同灭境邪灵联手,将会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无妨。神之子在死国的身份尊崇。如果死国真的有人为他而来,可让神之子遣他们回去。”
“嗯。”原来还有这一招。“这倒不失是个办法。只是若真如武君所言,死国有人想得到神子的力量。假设这人借救神之子回去为名,说我等强迫神子命令他们离开,却又该如何是好?”
“非得要未雨绸缪吗?”
“抱歉。素某唐突了。”
“吾不是责怪你。你的话也是无措。此事枫岫主人既然有心,便让他处理吧。”
“哈。”罗喉真的很大方!素还真都觉得,这一下,黄泉知道了脸色一定会精彩。
这让苦境第一智者很想亲眼看一看黄泉的反应。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呃……这个好像用的不太对。但是总归,素还真对于看黄泉接下去的脸色很有兴趣。
而黄泉也不负他所望的,听说罗喉将神之子交给枫岫主人后,一脸都是无奈。
可也就仅仅是无奈。还似乎有点:就知道你这苦境栋梁靠不住的意思。倒也令素还真对天都的这个军师更刮目了几分。
拿得起才能放得下。越是不计较的人,才越是厉害。而这样的人,天都好像出了两个。
黄泉开口的语气,根本就好像只是在抱怨朋友放了他鸽子:“喂,你让我跟神之子怎么交代。”接着立刻就把矛头转了向,“而且素还真,神之子回归,最终真的会酿成苦境和死国很大的动荡。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立刻又成为攻击对象的素还真倒也从黄泉的话里品出了那么一丝的意味:“素某冒昧。军师是可以预知未来吗?”长久以来的困扰,似乎得到了一丝的解释:也许眼前的这个人,根本是天赋异禀。
不过预知未来这样的事情有一个不容回避的矛盾之处。如果被预知的未来可以被改变,那么预知者说预见的,还能算是未来吗?
而黄泉显然也否认了他的猜测:“不能。”
“那么恕素某唐突。军师如何肯定,神子回归,会造成苦境和死国的动荡?”
“我曾和神子交流,相信他的判断。而且,这个世上,人总会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事情,又少知道另外一些事情。我的判断,你若怀疑,天都做你个人情,让你帮枫岫主人讨去神之子也是不妨。当初天都出手留他,是曼睩被他的哭声感动了心绪,怕他无人照顾。如今既然是送他回归,想来曼睩也能心安。于天都本也没什么损失。”
好一招以退为进。素还真在心中盘算了一番。
又想从黄泉的立场,留个神之子给天都添麻烦,确实没有什么必要。“但军师不是刚才自己也说,答应神之子,帮他留在苦境的吗?这样不会让军师为难吗?”
以退为进这种伎俩,并不是只有黄泉才能用。
黄泉当然也明白素还真的意思。“确实,这是我与他的交易。只是这个交易,他也未能完成。所以我也不算是毁约。只是神之子本性不坏,所愿之事于苦境有益无害。而且他确实帮了我,我欠他一份情。所以要是我能给你建议,就绝对不会是让神之子回去。而他留下说造成的麻烦,我亦可以分担。若是素真人一定要讨,我的人情,我自己想办法还也不必劳动素真人担忧。”
天都军师虽然光长相就能让人眼前一亮,但作用显然不是仅仅是装饰门面而已。这句句都是在卖素还真人情,其实天都自己得了个大大的便宜。当初用神之子换了枫岫主人出山,间接指认刀无极对笑剑钝的谋害之意,从心理上瓦解了很多人对刀无极的深信不疑,也给天都留出了和正道和平相处的空间。如今一句“我亦可以分担”便顺理成章的将神之子要回了天都还说得好像是为了给苦境解决大麻烦而主动承担重任。
偏偏还真的很难挑出他的道理。
素还真哑然失笑:“军师之能,素某是完全佩服了的。”
“不妨碍你不相信我哦。”
“岂敢。”素还真摸(^_^)到了黄泉的性子,听他挖苦,反而心情更轻松起来,“军师就不要再挖苦素某了吧。”
“嗯,原来苦境第一智者,和苦境第一苦中作乐不是一样的意思吗?我的挖苦,竟是不能让素真人更加快乐吗?”
“哈。”罗喉很给自家面子地笑了出来。
素还真也不是不由失笑。“军师不如也给枫岫主人挖一挖那苦茶中的甘甜如何?”
“哦。”黄泉想了想,素还真这是要他出面跟枫岫主人交涉?他才不要废那冤枉心思,“我倒是真有兴趣。只是素真人欠天都的人情已经快要堆成茶山了。不如还一个如何?”
“这……”若说真是还天都的人情,倒算是便宜的了。只是谁知道黄泉这个茶山里,他还的到底是几片茶叶呢。算了,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再说就罗喉现在帮过的忙,要还清本来也就不太可能。当做还情不如就当做是帮朋友。素还真心中想得清楚,嘴上却带着委屈,“好吧。素某承情了。”
罗喉有些过意不去。素还真离开后对黄泉道:“黄泉。别总是欺负别人。”
黄泉拧了他一把:“怎样了。欺负别人不好吗?”
“吾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那你喜欢怎样的感觉。比如我不欺负别人,专门欺负你?”
罗喉想了一会儿。“嗯。你舍得吗?”
“罗喉!”
“回答吾。”明知道话题已经被自家的给歪曲了,罗喉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可是黄泉有时候太过大方,反而让调情失了点滋味:“舍不得如何?能让你感觉特殊吗?”
虽然失了一种味道,更有一种温暖,罗喉凑过去“嗯”了一声。
然后最初的话题,就被黄泉顺理成章的绕过去了。
所以,好像天都战将过去的担心也还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们的武君已经管不了他们的军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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