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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公案系列/夜游宫(1)by:seventh1009


【公案系列导读】

公案系列是seventh1009早期的古代探案系列文,此文皆可独立成篇,又有些许关联,阅读时建议顺序为【忆相逢】-【鬼门开】-【雪如尘】-【招财猫】-【夜游客】-【刘郎恨】,应作者要求,暂不转载【忆相逢】,故事从【鬼门开】开始,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御书房内,赵祯正捧着本《论语》发呆。新晋御书房总管崔公公站在一旁,不时瞄上殿侧的白玉堂一眼,犹豫着是否要提醒主子该用膳了。白玉堂半伏在一张矮几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终于受不住崔公公的暗示,爬起来对显然神游天外的赵祯道:“皇帝不差饿兵。我说,您是不是该传膳啦?”赵祯总算回了魂,看看白玉堂,歉意地笑笑,冲崔公公挥挥手道:“传膳!”

 

皇帝的日常饮食远没有坊间所传的那么奢华,赵祯又素尚节俭,桌上不过几样平日爱吃的菜而已。因着白玉堂在,又特吩咐加了一味鱼。虽然小时候没少被大嫂教训,可白玉堂就是不惯“食不言寝不语”,边拿筷子拨拉着鱼肚肉上的刺边问:“什么事儿啊?劳您那么费神?”

 

赵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随口答道:“在想科考的事。后日就要进行省试了,朕在最后斟酌一下考官的人选。”白玉堂点点头,“噢”了一声。赵祯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朕想在金传礼和颜查伞之间选一个主考官。”白玉堂果然瞪大了眼睛,“那还斟酌什么?当然是用颜查伞啦!”

 

赵祯笑道:“你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白玉堂一撇嘴,“那当然!我颜大哥的才学人品都在那摆着呢!就连长相,那也是眸正神清,透着正派!”赵祯一挑眉,“朕又不是选女婿,管他长相干嘛?再者说啦,金传礼长得也不错!”白玉堂一瞪眼,“可那家伙心术不正!”

 

“噢?”赵祯有些诧异,“这话从何说起?他的考功可一向不错,官声也好,才学更是没的说。而且论年资,他也超过颜查伞啊!”白玉堂纷纷道:“他------他好色!”赵祯哑然失笑,“食色性也,天底下有几个男人不好色的?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可有度就好嘛!呃,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不成------”白玉堂一拍桌子,“他居然敢打爷的主意,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赵祯一愣,继而大笑道:“如此说来,朕的御猫岂非最不是好东西?”白玉堂眯起眼睛,竖起一根手指点点自己的鼻子,“第一,那只猫是我的!第二,他的确不是好东西!”

 

正端坐在白玉堂前厅里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的展昭突然打了两个打喷嚏,坐在他上手的老妇人忙关切地问:“怎么了昭儿,病了不成?”展昭赶紧摆手,“不是的,只是鼻中突然做氧,伯母不必挂心。”老妇叹了口气,“我怎能不挂心呢?你虽非我亲生,可却是我一手养大。对你,我向来是比对你大哥更小心看顾。”展昭忙起身下拜,“伯母的养育教诲之恩,展昭永生不忘!”

 

老妇又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可向坐在展昭一旁的许牧之瞥了一眼,又把话咽了回去。这更让许牧之不自在起来。他此来本是要见白玉堂的,也没什么大事。前日白玉堂念叨新淘了幅前朝张萱的画,想邀他鉴赏一下,辨辨真伪。本约了今日申末,赏完了画一起用晚餐,可谁知这位爷居然把这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不知道跑哪逍遥去了。倒是展昭也在白府,见许牧之要走忙挽留,“玉堂走时说过去去便回,许兄稍安勿躁,且坐等片刻。”许牧之早闻展昭虽面上温文随和,却少有官宦子弟能与他深交。今见他殷勤招呼,便留了下来。

 

与展昭同在的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和一个面貌与展昭有几分相似,却木讷得多的中年儒生。经展昭介绍,原来是他的伯母和堂兄。许牧之不禁诧异,这展昭倒是白府的常客,可他的伯母堂兄怎么也跑这来了?他们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许牧之察觉这三人间似乎有什么事。一贯从容的展昭今天却透着尴尬焦虑,那展老夫人唉声叹气,那位展家大公子也是愁容满面。

 

许牧之正寻思着是否自己在这里有所妨碍,见展老夫人欲言又止,忙想起身告辞,却见大公子道:“娘,都这时候了,您也累了,昭弟身子又不爽快,咱们还是先告辞,改日再谈吧。”展老夫人点点头,起身辞别。展昭忙过去搀扶,许牧之也起身相送。到了门口,展昭老夫人扶上了轿,又探身进轿里,似乎领了些教诲,目送着轿子去远了,才苦笑着回来招呼许牧之。

 

“许兄见谅了。其实玉堂今日临时调班入宫当值了,得明早才能回来。展某方才处境尴尬,无奈之下才骗许兄陪着在这里空等半晌,实在是过意不去,还望许兄见谅。”许牧之这才明白过来。他对展昭神交已久,见展昭面露愧色,神情尴尬,可却坦诚相告,忙摆手笑道:“展兄这是什么话?你我都是白五弟的挚友,也算是朋友一场,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倒是展兄究竟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如不嫌弃,不妨说来听听,也许许某能相帮一二。”展昭抬头看看天时,“许兄还没用饭吧,不如展某做东,咱们边吃边聊?”许牧之当然不会推辞,两人相让着奔附近的云香阁而去。

 

站在门首一直冷眼旁观的白福莫名其妙地搔搔头,自语道:“展爷不是只有一兄一嫂吗?哪多出来个伯母堂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哇?”

 

宫中。天交二鼓,赵祯仍在批阅奏折,崔公公小心陪侍一侧,白玉堂从御案上顺了本《史记》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其余的宫女内侍们殿里殿外站了二十余个,都敛声息气,大殿内外一片寂静。赵祯伸指揉了揉眼睛,取了手边的茶碗饮了一口,突然道:“玉堂,晚膳时朕说的考官人选的事你可不要外传。这本该是临时决定的,旨意当天传下后就得入贡院,再不能与外人往来。这其中的厉害,你想必是知晓的。”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啊?这可是涉及国家选官大事,我岂能当做儿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听见你说这话的可不止我一个,还有那么多宫女内侍呢,万一他们说出去可怎么办?尤其是崔公公,可是听了个真真切切啊!”崔公公闻言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忙就势跪下,哭丧着脸道:“白护卫,咱家是个内相,不奉旨是不能出宫的,平日里有一直随侍在皇上身边儿,哪有机会里通外人呀?那些个小的们就更不用说了,没咱家的话,他们连这尔英殿的门也不能随意进出的。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会被杀头的呀!”

 

他这公鸭桑一悲悲切切,倒透着几分好笑。赵祯笑骂道:“你这狗才!他逗着你玩儿呢!快起来吧!”崔公公向白玉堂望去,果然见他笑得前仰后合,忙擦了擦冷汗爬起来,陪笑道:“原来您是跟咱家玩笑,嘿嘿,嘿嘿!”

 

这崔公公对白玉堂向来是畏惧七分的。想这御书房总管的位子原本是轮不到他的。原来的总管告老退养,副总管李公公最有望继任这正总管之职。奈何他错会圣意,居然在白玉堂茶里下药,又兼着庞妃争风吃醋,险些闹得无法收拾。皇上虽向来宽义待人,可盛怒之下竟然传旨仗毙了李公公,才让这肥缺落到他的手里。坐上这位子后,崔公公对白玉堂不知如何逢迎才好。既怕不周到了惹他着恼,又怕太殷勤了反倒触了这位爷什么忌讳,步了李公公后尘。

 

崔公公这里一颗心肝七上八下,赵祯那里却是一副肚肠叽里咕噜唱起了空城计。晚膳时他心事重重吃得并不多,现在觉出饥饿来,可看看案旁备着的点心又没了胃口。左瞧瞧又看看,还是决定先忍着。崔公公什么眼力?忙问:“皇上可有什么吩咐?”赵祯抚了抚胃部,“朕有些饿了。”说着瞟了一眼点心碟子,皱了皱眉。

 

崔公公忙道:“这春寒料峭,这点心又是冷冰冰的,皇上怕是难以下咽吧?不如奴才去传御厨整治些夜宵来?”赵祯摆摆手道:“免了。今夜要是多传了一膳,以后御厨们就会不管朕需要否夜夜备下夜膳。长此以往劳民伤财,还是罢了吧。忍一忍,就着热茶吃上口点心也就过去了。”

 

崔公公还要再劝,白玉堂眼珠一转,开口道:“皇上,我倒有个法子,既解了您的饥,又可以不必惊动他人。咱们去御厨偷东西吃吧!”

 

崔公公张大了嘴瞪着白玉堂,赵祯却对这耗子的无法无天早就惯了,白他一眼道:“胡闹!哪有一朝天子跑去偷东西吃的?再者若被侍卫们发现了成何体统?闹得岂不更大?”白玉堂心中好笑,赵祯这么说,说明他还是动了心了。这位天子少年老成,一半出自天然,一半却是因为幼年登基,被形势所逼历练出来的,实则童心未泯,不然怎么能容忍得了平日里白玉堂的百般胡闹?

 

白玉堂凑上前去,笑道:“有我这熟门熟路的,一定避得过侍卫们。就算是被他们发现了,就说夜里睡不着,出去散逛一下,他们还敢深问吗?至于体统嘛,嘿嘿,半夜里肚子饿了进自家厨房寻些吃食也算不得偷嘛。偶尔为之,下不为例就是了!”赵祯被他说得心动,点头称是。崔公公吓得再次“扑通”跪下,却被赵祯指着鼻子威胁道:“你老老实实在这呆着,看好了你手下这帮子。要是此事有所外传,小心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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