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工作室

【猫鼠猫】看猫鼠抓犯人 第五案11

第十一章 前尘VS往事

 

 

皑皑白雪,茫茫山巅。空旷少人的山坳里,崩传出两声巨响。

 

原本就已然骚【咳】动的人们越发不安起来。

“听,又响了!”

“是阿是啊,今天早上已经很多次了。前面还地震似的。”

“你们到底在山里搞什么阿!!”

“我们要回去。不要再到这里旅游了!”

这是游客。

 

“你们不要进去才好,我们还不欢迎你们呢!”

“我们要进山!!山神发怒了。你们救援队的人肯定得罪了山神。”

“告诉你们了,人进去是出不来的。你们就是不信。我们要进山,把救援队赶出来!”

“又雪崩了。从来没有在五月以后发生过那么大的雪崩。”

“是啊。刚才那雪雾,就跟半座山那么高。”

“我还看见后面发着红光!”

“真的是山神发怒了阿!!!”

这是山民。

 

王凤驱车到现场的时候就是这情况。山民的话还得有同步翻译给他翻。

王凤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两口。打开车门下去了。

有组织的同志给他们介绍,“乡亲们,静一静。这次中央来的救援领导来了。大家听他说两句。”

王凤掐灭手里的烟,先没有说话。底下还骚乱了一阵。终于在他一直的沉默中纷纷停了下来。

然后有人忽然爆问他:“喂——哑巴吗?说话呀!”

王凤才慢条斯理的道:“是这样的同志们。你们的担心我很理解。

来这里旅游的同志们,如果你们要离开,我已经派了清道车和大巴。车子在我离开这里以前一定会到。请你们稍微耐心一些。”

“你是谁阿你。”有个中年女子大喊了一声质问,“你离开以前一定到。这儿塌了你陪我一起死我就很光荣吗?说的什么话!我们现在就要走。”

边上一个男人拉了拉她。低声对他说,“你看他的军服上的标志。是个中将!”

“中将怎么了?”

“我们的好多三军司令也就是中将。中将来头可大了。你少说两句!”

那女人被这么一喝,又被死拉着。想想便算了。

 

这两人说的虽然轻,但是边上群众里的便衣还是有人听见。对王凤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站出来,“同志们你们不要误会。不会有事情的。我们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让大家安心。我们会等到大家安全离开再走。不是过来说说场面话的。阿。”

 

下面就有人附和。“是是。首长辛苦了。”

便衣还有几个游客也跟着附和。

 

但是村民就不干了。“喂,你们什么意思阿。”

王凤笑了笑。“啊。乡亲们,你们更不用着急。阿。稍安毋躁。听我给你们讲。

第一,山里发生的情况,我们也是始料未及。刚才的动静你们都听到了,我可以告诉你们,那里面炸的是现代化的武器,而不是什么山神的怒气。我现在倒是很希望山里的神明能够睁开眼,帮帮我们的救援队。

我们明白也尊敬你们的神明,但是那山里面,等着我们的救援队的,是三十条活生生的性命,他们都还只有十岁。十岁阿乡亲们。你们忍心他们留在大山深处,眼睁睁等着我们的救援,直到绝望死去吗?人心都是肉长的,是不是?即使是山神的禁地,我们也有一句古话,叫不知者不怪。山神若能有知,必会善发慈悲,让我救出人来的。乡亲们说,是不是呢?”

 

煽动。不在字句,而在那人往那一站时候的霸气。在那人张口后表达的拳拳赤忱。在刹那之间,渲染出人间至情至性。

 

同声翻译隔了十秒的翻译结束后,四下一片沉默。所有人。

另一种意义上的秒杀!

 

路旁穿来重机车的轰鸣声。应该是开道的铲雪车。气势雄浑。后面跟着一辆又一辆的载客大巴。铲雪车一头一脸的白,还一路撒飘着雪花,排场看起来很像装甲兵结婚典礼。如果能再来几辆加长版的凯迪拉克劳斯来斯,一定效果更加非凡。

 

但是这就可以了。还有些游客不走了,说要在这儿等着看孩子们有没有被救出来。人果然都是贱骨头,最喜欢的总是最不喜欢的事儿。一边要走一边要留,觉得是自己攻克了自己战无不胜天下第一内心便跟着强大了。

 

王凤虽然经常处理这类事情,也一素以此见长。但是还是突然很想拎着展昭来看一下他的心理学效果。论文神马的都是狗屁,告诉你们,所谓的快乐就是长期被压迫后骤然的解放。没有压迫就没有幸福!宁可压着不放不要只给尊重快乐。瞧瞧卢浮宫的镇宫三宝:维纳斯断了手臂,胜利女生木有脑袋,蒙娜丽莎似笑非笑。那些不残缺不模糊不意味不明的东西,偏是不如它们。

 

扬眉吐气!王凤心中暗暗自我表扬了一把。随即发现,他自己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展昭不待见他他便偏要内心寻求平衡。其实人家没说不待见他不是么。可是那枚东风17C,那些F15,那AR-56,真的都太丢人了。等等,为啥展昭能容忍他们有F15不能容忍他们有AR-56……

 

那么其实不管是F15还是AR56,都不及欧阳春的一梭子来的有用。

恩,就是那两声巨响中的一声。他给打歪了——

瞄准了半天他给打歪了!

然后苏朋觉得头上的钢盔炸了一下。他脑袋一昏,不知道是不是被震的,居然回头去看。白玉堂一推马汉,马汉抢出来抬枪就射。专业狙击手到底是要得的。那枪擦着钢盔和可能的防弹衣服中间的缝,打人脖子后面的缝隙穿了过去。

 

不要以为你总有时间摆个吃惊惊恐,死不瞑目的样子然后HLL的扔开手里的人质倒下去。也不要以为你至少有时间低头看一眼胸口也不知道哪里的身上多出来的孔,然后对着一手的鲜血明白过来是哪里在疼。

 

警匪大【咳】片看多了吧。来,给你看个爽利的。一枪直接倒了。第二句话也没有。

欧阳春那个角度下不来,马汉在后面略阵,白玉堂踩着雪一路将几个埋在雪里的也挖出来手上脚上先打两个眼子——老子管你死的活的会不会疼。马汉看了觉得这空军活宝真的就是个土匪阿!但是没有办法,要是不想自己被扎俩弹孔,凡事都得小心。对自己负责就是对家人负责。

 

最后把张龙给救了下来,也没有时间管剩下几个人的死活。马汉也过来,两人抬着把张龙抬上了飞机。还没上去呢,就听到展昭喊:“小白,你那儿处理完了吗?赵祯出事了,你飞过去把他接出来。”

 

“好。坐标给我。出什么事了?”白玉堂一边回答,一边迅速让马汉系好安全带抱着张龙。

“哇——副组那您转圈的时候要三思阿!”

白玉堂瞪他一眼。就听展昭道,“是这样的。赵昉的老师温丽雅在出了山洞以后假装晕倒。赵祯因为感激她救了赵昉,所以去扶了她一下。智华没来得及阻止。他腹部被温丽雅刺伤,情况非常不乐观。”

“知道了。坐标收到,这就去。”白玉堂看这屏幕上的红点。微微下拉了嘴角——老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有木有!

 

 

战斗机的轰鸣在头顶上响起的时候,智华很担心这飞机会不会突然……后果绝对不比小白生气轻阿……

机舱甩下来一挑软梯。于是智华崩溃了:战斗机当直升机开的有木有?!

 

探头出来的是马汉。“智组,没有绳子,只有这条梯子。这里小白说不能停机。你能想办法把赵祯送上来不?”

“不可能。紧急处理过了。但是他是伤员。伤口不能动。又没有东西固定,怎么可能拉得上去。”

 

白玉堂闻言皱了下眉头。歼-20XA的鸦翼可以支持悬停。这里的地势又能利用。技术上没有问题,但是这种技术动作也是军事机密之一。他无权随意使用。

“政委,我要找空军司令王钦。”

“怎么了?又想做什么违规动作了么?”

“如果他们要赵祯的命。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我会联系他。什么动作。”

“F711B。”

——什么诡异的代码。以为是跳水么。“知道了,你等一下。”

“王秘,您有多大的授权。小白说他要找王钦,为了救赵祯。”

“他要干嘛。他说他要做机密动作。”

“让除了智华和赵祯之外的人全部回避。”

“马汉在飞机上。”

“便宜他了。然后让蒋平密切注意不要让别人获取他行动的资料。”

“就这样?你不怕王钦跳脚么?”

“告诉他也就是让他早点跳。”——可怜的王司令……公孙策在心中替对方默哀了一下。传说中的光杆司令大概就是这个感觉,他家的大熊猫出了卧龙自然保护区,经过川藏公路,到了ML雪山里打了个滚在那儿cos北极熊,周围一群叫好的,就是没人通知他一声。

 

“小白,王中将吩咐了,说他授权。你听么?”

“他授权就他授权。是不是让不相关的人全部回避,然后蒋平的信号干扰交给你来通知阿?”

“是。”公孙策一边说,一边吩咐蒋平刚才王凤交代他做的事。蒋平觉得那边真是精彩死了,F15,AR56,大山里的迷魂阵,这回近地悬停了不算,还要近地中空悬停。这是飞机么,不知道还以为是救生艇呢。

 

他刚说了声好,白玉堂那边自然也没有声音了。所有的画面也一下子从监视屏幕上消失了。展昭用拳头顶在鼻子下面——好想看阿。智华和马汉真是幸福死了TvT

其实智华和马汉才不这么想。

 

再近地悬停,鸦翼再能乱转,也有个限度。飞机和地面之间有大约半米的距离,这当然已经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高难度技术动作了。可是下面就是数米高的山壁,你以为是闹着玩么。马汉表示自己还记得小时候玩滑竿的时候,他前面的一个小姑娘不敢扑到那距离他们站地不到一臂距离的滑竿。结果他推了人家一把。人倒是下去了。但是最后小姑娘哭着说再也不和他玩了。

少年懵懂岁月中幼小心灵永远的伤痛阿伤痛!

 

那才十二多厘米,他这儿半米呢。赵祯还是伤员。而且强电波干扰的环境对于,白玉堂必须全靠肉【咳】眼和反光镜来控制机身,这本身也十分困难。

他和智华两个人,一个在飞机上,一个在地面上,根本无法把赵祯弄过来,只好他拴着保险带,跨过那半米的距离,抱着坚信空军大熊猫实力的坚定信念,一脚在登机架上,一教扎在雪地里,然后把赵祯一点一点的往飞机上抱。——哪里有时间看白玉堂耍帅阿……

 

 

十分钟后,这项艰苦的活动终于搞定了。赵祯倒是挺舒服,一头枕着白玉堂的腿,温香【咳】软玉,屁【咳】股搁在马汉腿上。一边还哼唧,“玉棠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阿。”

还好通讯屏蔽了。否则赵祯这回死定了。但也就是这一想,令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怎么通知外面他们好了呢???

白玉堂彻底黑线:“不管了,直接飞吧。”

马汉额头上滴下一滴汗。“小白……没有地图很危险吧…………”

“我绕原路回去。信号干扰区域不会太大的。”

说着,舱门关上之后,机身已经开始上仰。考虑到赵祯的情况,白玉堂开得相当平稳而温柔。马汉又一次在心中感慨——分明可以不要开得像蹦极阿……

 

索性【咳】信【咳】号干扰范围的确不是太大,信号恢复之后,按照指定的航线,白玉堂把飞机停在了空军基地。救护车就在一旁候着。等上了救护车,确认赵祯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众人才松了口气。白玉堂问医生他的问题严重不严重。医生看了看。“扎得是挺深,但是还好他学过些自我防护动作,没有扎到什么要紧的地方,可以趁机开个阑尾炎。”

诶亚,这年头到处都流行冷幽默阿。真是个感情匮乏的年代。不能大声哭大声笑,之好冷着来么。

 

白玉堂回去之后,王朝已经将智华和欧阳春他们接到了基地。

展昭正在审讯室里和王凤两个人对着段轩和温丽雅,二对二。

公孙策在单反玻璃后面参观。

白玉堂走过去。“为什么要二对二。这形式好奇怪阿。”

公孙策摸【咳】摸鼻子。“因为你家猫大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是我的台词好不好。“审出什么了?”

“你家猫儿让他们互咬呢。”

“我靠,当面互咬。这太不给人面子了吧。”

“是阿,不然说他很生气呢。”

白玉堂揉揉鼻子。恩,这个处理方法很好。他喜欢。解气!于是,也跟着在外面看热闹的。

 

就听温丽雅正在里面和段轩吵:“当时分明是你说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我才答应你的。”

“得了吧。明明是你说赵昉在你班上,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报复赵祯不甩你。”

公孙策和和白玉堂对看了一眼。——“还有这桥段?唱哪出呢?”

“傍官二代呗。”

公孙策摇摇头。“若是如此,想必就不会有恨了吧。”有时候,爱上一个不平凡的人时,你会曾真切的期待,他其实是很平凡很可以靠近的。只是太多的人不明白,若是他真的那样平凡,你便不会爱上了。

 

展昭和王凤在里面都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对面两个人已经越吵越凶。

大抵在争执究竟是谁先提议这个事情的。后来温丽雅撑不住了,便索性承认了她的确是想杀了赵祯。但强调说这事情,迟早他们都打算做。她只是提供的一个契机罢了。

 

王凤敲了敲桌子。递给两人一人一张白纸,终于开始说话:“你们到底在给谁干事,自己知道么?”

“环境保护组织。”

展昭咧嘴嗤笑了一声。

温丽雅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笑,你们自欺欺人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你们把ML山都挖得不像个山了。还说什么保护环境。”

“胡说!我们没有挖过ML山!”段轩大义凛然的把展昭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展昭无所谓的摇摇头。“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是在我看到的。那里面从镜子到投影仪,简直无所不有。自然就是这么给制造出来的?”

“那只是为了把无知进入禁地的游客给吓唬出去罢了。”

“哦,那么死的那些孩子呢?被你们逼着杀死自己同伴的孩子们呢?你们也只是为了吓唬他而已么?”

展昭话音刚落,王凤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还有你们手上的非法军械。也是为了保护环境?在雪山里炸一颗东风17C,这是保护环境?若是机师躲的地方不对,很可能带着炸弹和飞机一起坠到ML山腰。这可能会导致半座山甚至一整座山毁于一旦。你们这事保护环境?”

 

段轩脸色一沉。“你少在那儿危言耸听。”

“哦哟。美国911之前你说我危言耸听倒也算了。你见识过911,还觉得我是危言耸听么?一颗东风17C,虽然目标是航母护卫舰,但是它的威力,足够威胁到一艘航母的。这一点,曾经身为二炮一员的你,难道会不知道?”

“你说什么?!”段轩再次变色。

 

展昭一摊手。“他说什么你不明白?你不是段轩。你的原名叫张开恺。我们曾经打照面。”

段轩看了展昭一会儿。当是欧阳春他们来查访的时候用了化名,他一直只知道欧阳春是那次的领队。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你是赵玉堂(1)?!”

 

|||||||||在外面看戏的白玉堂彻底黑线了。

“诶亚,你们家大猫果然是对你一见倾心,二见钟情阿。”公孙策摸鼻子。

白玉堂瞥他一眼。牵了牵嘴角。想要作不屑,最后却成了个蒙娜丽莎的似笑非笑。也不去管公孙策了,只管透过单反玻璃看里面那个曾经说自己叫赵玉堂的人。

所谓的喜欢,就是当你看着他的时候,即使外面狂风暴雨,你依然看出满室阳光明媚。

所谓的爱,就是当你看到他的时候,心里所有的躁动不安,都变成了温暖明亮。只为他一人所动。

所谓的幸福,就是早上叫他起床的时候,他笑着说,牙膏还在嘴角。然后要用舌头给你擦。哪怕你急着准备早餐分明还没顾上刷牙。

 

 

 

展昭掏掏耳朵。“对,就是我。想起来了?”

“你到底是谁。”

“这你不需要知道。”这台词真是太好用了。“我想你不会不清楚,所谓的保护自然,只不过是个幌子。还有你,”他说着看了看温丽雅,“为了自己的感情,害死了八个孩子。你觉得,你能说服自己,只是为了报复一个男人吗?何况他骗过你的感情,还是骗过你的什么,让你要借报复之名?”

 

说到这里的时候,欧阳春和智华从外面进来。白玉堂一只耳朵听里面,一边问他们来干啥的。欧阳春和智华是来找公孙策的,他们要安排新一轮的搜索。里面还有几具孩子的尸体。还有那个藏着弹药和粮食的那个仓库。王凤已经给了一串名单。欧阳春和智华会亲自带队。公孙策要过去亲自看一下那个藏着不明生物的口袋,所以也打算去。这里就交给白玉堂他们了。白玉堂点头答应了。其实他也没什么事儿。但是这种时候如果他还硬要没有大熊猫的觉悟到处跑的话,肯定会被念死的。反正也没他的事儿了。“那你们辛苦了。”

 

智华和欧阳春对他点了点头。见识过他那开飞机的能力,智华对白玉堂变得非常有好感。过去拍拍他。“行!交给我。我为我们特侦组有你这样的组员感到非常骄傲!”

白玉堂捶了他一下。“我告诉你,我可护短的啊。以后不准欺负我家猫。”

智华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家那只猫好欺负么?没几个人能欺负他。我陪你还不好么。欺负欺负有益身心健康。”

“不行,不让别人欺负。”

“小器了不是。”

“就小器!”

公孙策跑过去踹了白玉堂一脚:“喂喂,有完没完啊你们?”

 

白玉堂挠挠头:“完了。”

智华他们于是出去了。

欧阳春出门后很好奇:“哎,智华啊。你小子看顺眼的人可不多啊。你看上小白什么了?”

“什么叫什么叫我看上他什么了。你不是才和我说过,小白不错的么。”

“我是觉得不错。我觉得小展也很好啊。你老看不顺眼。”

“谁说我看他不顺眼了。他喜欢贫我陪他贫而已。”

“那小白也很喜欢贫啊。”

“不一样不一样。跟你讲啊,展昭是猫科的,我是犬科的,它水火不容,永远不会溶。就这么简单。”

“噗————”公孙策哈哈哈大笑起来。“哎哎,我说智华,你这解释我不同意啊。我自认也是犬科的。他们家还养了条小狗。我看都处得不错,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啊。我看你们这叫同性相斥。”

“我跟你才是同性。都是雄性犬科动物。我们不斥吧?”

公孙策掏掏耳朵,摇摇头:“我不觉得。我看挺斥的。”

欧阳春也点点头。

智华于是发现,好像人缘不好的其实不是展昭,而是他自己。——悲催了……

 

白玉堂在里面倒是挺乐的。

本来可以打开电脑看看。但是他家猫儿从来不搁他面前摆谱,所以看看他摆谱的样子还是很乐趣。

 

温丽雅已经被展昭一句话呛得半天没说话了。只在那里吧嗒吧嗒掉眼泪。最后说,是她提议这样做。但是杀孩子是她把孩子带进山以后,组织逼她的。并说如果不照做,就把她的事情说出去。

“所以你就为了自己,不顾那许多孩子的死活了?”

白玉堂很少听到展昭这样跟人说话。他说话素来极少动之以情。大多是些冷冰冰的心理学。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当他拽着你,赖着你,跪在你身边死缠烂打只剩下要啃你的歪理的时候,才会特别无奈特别美好吧。其实展昭动情的时候特别特别动人。白玉堂觉得。那时候他会很真切的感受到,他家这只猫儿,只是将情绪放得很深,所以当你触碰到它们的时候,会发现它们纯净美好得像是朝阳。

 

温丽雅依旧无言以对。泪水更加汹涌起来。

王凤在一边不再说话。他觉得展昭的话居然可以比他更简答,更平实。更加令人悔不当初。并不是因为这话,而是在这样一个时刻点,当展昭这么一个看起来冷静甚至冷漠的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它像被施了一道魔咒,让你人性里最本来的情感占了理智的上风。人没有理智的话,还要怎么思考。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温丽雅有些歇斯底里的捂着脸大哭起来。展昭起身将她扶起来。“你先到外面坐会儿吧。”

说完看了王凤一眼。王凤对他点点头,意思里剩下一个交给他没问题。

 

展昭于是扶着温丽雅出来。给她倒了杯水。

白玉堂在外面磕着下巴看他。展昭不知道他就在外面,猛然看见,愣了一下,随即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一点多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真的是一室明媚。

“你什么时候到的。”连称呼都省了。

“到了有一会儿了。”白玉堂笑了一下。

温丽雅忽然觉得室内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看着白玉堂:“先生,您看起来有些眼熟。”

白玉堂笑了一下。“是的温老师,我们曾经见过一面。在赵祯的家里。您是赵昉的私人钢琴老师。据说您得到音乐界还小有名气。我们还聊过,为什么您愿意只在小学当一个音乐老师。”

“您记性真好。”温丽雅当然记得这些事情。“白先生是么?”

白玉堂点了点头。“你们刚才在里面的对话我已经听见了。我想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愿意当一名小学音乐老师了。你不是要当音乐老师,你只是要接近赵祯,对不对?”

“……”

“你都没有告诉过他,你喜欢他。是不是?”

温丽雅的眼神浮了一下。“我暗示过他。”

“噗,哈哈哈。”白玉堂笑了两声,忽然停住了。看着对方,“你他妈连表白都不敢,还有脸说多出来八具尸体是因为赵祯不接受你?”

温丽雅被白玉堂的眼神和怒气吓得退了一步。白玉堂反是越说火气越大。面对个女人,偏偏还找不到词,气得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喘粗气。

展昭走过来抱了他一下。“小白算了。”

白玉堂挣了一下要甩开他。不过展昭本来就比他有力气些,这会子他刚折腾好,展昭一直歇着,还楼得他死紧,哪里能挣开。

展昭用另一只手拍拍他。两人暗地里较了会子劲儿。

白玉堂狠命挣了两下,怒气也稍微下去一点。“放手。”

展昭于是笑了一下。转回身去看温丽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温丽雅摇摇头。

“知道山洞里那个老乱吵吵的声音是谁么?”

温丽雅继续摇了摇头。

“这是你唯一可是减轻自己的罪恶感的方法。”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们都说他是山神。我没有见过他。”

展昭点点头,叫人来将她带了下去。

 

白玉堂还是显得非常气愤。自己跑去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的喝。展昭把他按着坐下。“吃午饭了么?”

“谁有胃口吃午饭。”

“……你想我回去被我二哥砍啊。吃饭去!听话!”

“不吃。你吃了么?”

展昭没办法,只好先打电话把外卖叫来。“我和王凤都没吃呢。正好叫三份。”

“别算上我。——什么破事儿。”

“算了,没有温丽雅,也会有别的在赵祯身边的人。你以为苏朋和张开恺是他们随便找来的么。他们连东风17C都能搞到,这事情迟早要发。”

 

白玉堂喘了两下。还是很生气。又喝了杯水。

展昭伸手握住他的手。白玉堂抬头,没有看展昭,气得发笑:“为什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呢。”

 

展昭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人都是不同的。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英雄。也永远不缺败类。

“没他们怎么显得你好呢。”

“你倒还有心思贫。”

“精神胜利法懂不。要不怎么办。天天嚎世界这是怎么了?”

于是他被白玉堂踹了一脚。

 

这时候王凤也从审讯室出来了。

“怎么样了凤哥?”

“王凤坐下里挠挠头。不怎么样,一问三不知。也没有见过那个自称是山神的人。只说当初是真觉得应该保卫环境。组织肯定是日本人搞的。他从日本转到美国去之后再从滇缅给转回来的。

——看起来,少不了美国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展昭往椅子后面一靠。丧气。如果只是日本还好处理。搞出个美国,还整个鬼啊。“为什么这么说。”

“你觉得日本人有那么F15么。而且搞这种事情不是他们的专长么。没事就打个民【咳】主啊环境的旗号。每次不是利用学生还是利用学生。从大学生到小学生。我们太平他们就不太平。——他【咳】妈【咳】的烦!”王凤骂了一声开始抽烟。

 

白玉堂开窗,指。

王凤于是自觉站到窗边去。“我说奇怪啊,你们俩怎么都不抽烟?”

“戒了。”这是白玉堂。

“没兴趣。”这是展昭。

 

王凤摇摇头。——他自找,自找。干嘛问这两只大熊猫这种问题。不知道什么叫熊猫么?熊猫就是你笑着脸拿食物逗它,它转过身用屁【咳】股对着你还是客气,不甩你的时候他爬树上睡觉去。你看他又胖又大,它爬在树上对你笑——你爬的上来么?整个就一活宝!各种意义上的。

 

这里现在有一对儿……

 

“那这事情怎么办?”还是展昭搭了他一句话。

王凤深深吸了两口烟:“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压呗。”

白玉堂扶额:“又压。”

“那打?”

 

白玉堂无奈的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展昭也不说话。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外卖的敲门声。

其实谁都没心情吃饭。可怎么能不吃呢。逼着别人吃也得自己先吃。——这就叫干扛。

 

一顿饭吃得安静无比。不说话还食不知味。压抑。

 

后来公孙策联系过来说,山里的那袋蠕动生物,他不认识。“很像是传说中的蛊。”——这是结论。

其实蛊这个东西,名声很大,谁也没有见过。

有一种传说,是集百虫于一皿之中,任其相争相食。终留下者,即为百虫之首,是为虫胜于皿,合为蛊字。

 

王凤找人来把张开恺带了下去。

 

白玉堂忽然想到一事:“对了,学生人数不对。多出来两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是问展昭的。这问题展昭最开始就套过张开恺。

“据说之前有两个失踪的孩子。应该是他们的尸体。”这是王凤和展昭一致的意见。“尸体带回来后验一下就知道了。”

 

王凤打了电话给赵恒跟他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赵恒沉默了半晌。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又过了一阵子,接了一句:“都先回来把。审问的事情交给地方。”就将电话挂了。

 

“交给地方?!为什么?”展昭不解。

王凤一笑。“这是权术。不懂了吧。给你们讲个故事:过去有个皇帝,底下有大臣要造反。又有人给了他一份名单。消息传出后,参与的大臣们都很紧张。皇帝于是在第二天的朝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份名单烧了。自此便没有人造反了(2)。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从来就没有一份所谓的名单。只是造反的人都心里有鬼。”

说话的居然是白玉堂。展昭也吃了一惊。

但的确是白玉堂。

王凤咧了下嘴:“你很聪明。”

“就因此不查下去了?那个莫名其妙假扮山神的人。那个打着宗教旗号,打着环境旗号,行着恐怖分子之实的人。就不管了?!”

 

展昭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小白你别急。——其实我大概知道他是谁。”

“谁?难道你要告诉我是苏朋?”

展昭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么说?”王凤也很好奇。

展昭吸了口气。“我在让蒋平做进一步的语音对比。但是有一个事情很清楚。虽然他用了变声器,但是字的发音方式和字间停顿是改不了的。比如说,他发l音的时候,略微有些大舌头,带r音节。”

白玉堂觉得展昭说得似乎很有道理:“所以他的日语一发ra行就很怪(3)。”

“还有,比如他的吐字间隔和语速,比常人要稍微慢一些。长句换气一般在第十到第十二个字。说话语调的重音在开头。”

“哇……这被你这么一说,变声器厂家还做什么啊?!”

展昭耸肩。转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眨巴眨巴眼睛。——回去吧。那就回去吧。

 

 

辉煌的开头,很多时候都不一定有一个完满的结局。然而即使有些努力注定不能获得期待中的收获,人们也还是应当去尽力而为。

 

 

 

——雪地里的阴阳师•完——

 

 

注:

(1):恩,谐音可变成:昭玉堂/找玉堂。咩,其实叫项玉堂啊,孟玉堂啊都不错XXD

(2)这是我曾经看到过的一则纪实,但实在找不到是谁干的了orzorz。很可能不是皇帝,而是民国后的人物。也可能是二战时候的人物……

不负责任的飘过……

(3)虽然日语五十音图里的ra ri ru re ro标注罗马音是r,但是其实读出来更接近于la li lu lr 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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